靠江的露天茶座上，宋小羽正抬手梳理着被江风吹拂凌乱的长发，明眸一抬，正好对上了宋毅的犀利眼神。
宋小羽红唇微抿，浅然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宋毅，他不会不来吧。”
说话间，宋小羽低头瞅了瞅腕表，见已经超时五分钟，宋小羽不免有些担忧。
宋毅耸耸肩，轻啜了两口还冒着热气渐散的茶，而后不紧不慢地回应：“不会的。他年纪大了，可能走过来慢了点，我们再等等。”
话音一落，宋小羽的目光就被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头发花白却是慈眉善目的老人所吸引，宋小羽内心一紧，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
“嘘嘘……是不是你后面那一个。”宋小羽挑起眼尾，压着嗓音幽幽地问宋毅。
宋毅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那个老人踉跄着脚步缓缓而行，抿了抿薄唇，扭头看向宋小羽一本正经地回答：“凭着我的直觉，我敢肯定就是他。”
宋小羽耸耸眉头，唇边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请问，可是宋毅先生？”老人走到宋毅的身旁，虽然眼角已全是褶皱，可眼神却是清澈犀利。
一听这话，宋小羽杏眸一抬，略有诧异地凝视着面容平和的老人，宋毅倏尔转眼，旋即起身礼貌性地哈腰问候：“李老先生，您好，我就是宋毅。”
顿了顿，宋毅扭头看向宋小羽，手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个介绍的手势：“这位是宋小羽小姐，失踪的人是她的外公。也是她委托我来调查当年的事的。”
听言，老人嘴角轻扬，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宋小羽许久，而后才中气十足地应道：“年轻就是好。”
微笑着脱口而出这话后，正欲伸手拉开椅子，宋毅已经抢先一步为其服务。
老人客气地道了一声“谢谢”就慢条斯理地坐下，眼睛微抬看向神色严肃的宋小羽，老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而后不疾不徐地轻声询问：“宋小姐为什么突然会调查起这个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被他一问，宋小羽略有惊愕，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宋毅仿佛要求助似的，宋毅当即抬手轻掩嘴巴作清嗓子状，转眼看了看他就字正腔圆地回答：“李老先生，其实是这样的，宋小姐是从她母亲嘴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前后推敲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决定调查的。嗯……还希望李老先生能尽量为我们提供多一点的线索。”
闻言，老人抿嘴微笑，环顾四周后听着江浪拍打岸边的惊涛声，老人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静默半晌，缓缓抬眼凝视着宋小羽神情肃穆地说道：“现今是百桥集团总经理的乔中山，当年曾经一个人到警局报案，那天接待他的是我的一个下属，乔中山说他的岳父失踪了一周，乡下的妻子也说她父亲一直没回家。”
听言，宋小羽与宋毅面面相觑，老人微眯起双眼，眉头轻皱着叹息了起来：“我们警方当时出动警力四处搜寻，尤其是乔中山说的跟岳父最后见面的那座山，可是一无所获。”
“那后来呢？”宋小羽眉头拧了拧，紧张追问着。
老人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而后眼神阴郁道：“乔中山后来悬赏一百万寻找岳父。当时，城市里都蛮轰动的，大家都说这是个好女婿。”
话音一落，宋小羽神色一沉，嗤之以鼻地冷嘲：“好女婿……呵！”
宋毅觉察到宋小羽情绪有些激动，立马扭头看向老人温声说道：“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乔中山是抛妻弃女？”
一听这话，老人神情一怔，十分意外瞪直了眼看向宋毅：“你……你说什么？”
宋毅有些诧异地眉头一皱，瞥了瞥神色阴沉的宋小羽，而后压着嗓音一字一顿地问道：“李老先生，你们当时难道不知道乔中山当时是乡下有一对妻女，在城里也娶了一个豪门千金吗。”
听言，老人神情一凛，旋即用力拍向桌子，震耳欲聋的声响立马就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不少食客纷纷扭头看向他们，宋毅见老人情绪有些激动，正不明所以的时候，却听见老人义愤填膺地为宋小羽的母亲抱打不平：“姑娘，你父亲当真在城里另娶他人了？你跟你母亲……真的是被他抛弃了吗？”
宋小羽红唇轻颤，眼角已经氤氲了薄雾，用力咬着唇瓣倔强地抬眼直视宋毅，良久，字正腔圆地吐露：“是，他另娶了。他是带着我母亲给他的钱去城里打工，没想到他是个陈世美。一去几年不回，外公亲自去城里多番打听才找到他，没想到外公一去无回。”
稍有一顿，宋小羽嘴角微扬，一抹苦涩的笑意浮现脸上，抬手撩了撩被江风拂乱的刘海，声音透着几许清冷的气息：“我跟母亲相依为命，他……呵，一家子当我们是乞丐似的施舍几个臭钱，大概是害怕饿死了我们，一会他的名声要发臭吧。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过……我觉得他的老婆阮静安母女俩不会轻易罢休的。”
老人一声哀叹，眼里流露出对宋小羽的心疼，轻轻点了点头就补充说道：“当年吧，乔中山悬赏虽出，可是持续了两年，始终都没有任何线索。再过好几年，我辗转从同事口中得知，你外公啊，下落不明四年，已经被乔中山向法院提出申请宣告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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