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这是殿下给您的赏赐，说是您这几日受委屈了，这个是给您的。”
见着九思醒来，有些恹恹地样子，广竹忙将苏子尘的赏赐拿了出来，展示给九思看：“主儿，殿下心里还是记挂您的，您还是别管那么多旁的事情，只欢喜一点便是了。”
九思瞧了瞧那些赏赐，虽然都是些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来也都是各宫依照位分赏赐下来的，遵循旧例罢了。
“别的殿里，也有么？”
九思随口问了一句，看着那些赏赐，的确是没什么好欢喜的。
“主儿，这些赏赐虽是依循旧例给各殿内发下来的，但咱们钟粹殿却是选了最好的，您瞧这根碧云簪，可是很是贵重的呢。”
广竹忙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递给九思，让九思赏析。
的确是个好物件，九思瞧着，这东西看上去贵重，若是依循旧例，并不是可以拿来当做寻常东西分给各殿的。
如此看来，苏子尘倒也是看中九思的，九思低头沉吟片刻，将那簪子信手插在了发簪里，轻轻吐口道：“还好殿下并没有因着这件事对本夫人心存芥蒂。”
“主儿说哪里的话，如今这东宫内，就数您的身份地位最为尊崇了呢。”
广竹有些不大满意，见着九思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忙出声宽解道：“如今主儿是夫人，太子妃之位玄虚，用不了多久，这太子妃之位便是您的呢。”
“别胡说，如今太子妃还没有出宫，一切都尚有变故，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也不迟。”
九思谨慎，斜眸瞥了广竹一眼，忍不住出声提点着她。
“主儿，瞧奴婢这记性，一早上只顾着给您拿殿下的赏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告诉您。”
广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拍一下，这才连忙对九思道：“听看守的奴才们说，今儿个一早去丁香殿给程氏送餐，才发现那程氏，一早便疯了。”
“疯了？”
九思眉骨突然跳动一下，似乎有些不大相信，震惊道：“怎得疯了？”
“谁知道呢，想来也是一直养尊处优惯了，如今成了庶人，接受不了吧。”
广竹讳莫如深地开口说着，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说，程氏今儿个一早疯魔的时候，口里还不停地说着自己是太子妃，是程家独一的嫡女，谁叫都不答应呢。”
九思倒是有些默然，她没想到，程归晚只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这一点事情，就能让她的自尊心瓦解，而后竟变得疯魔无状。
“可叫御医去瞧了么？”
九思略一思索，也便是轻声问了一句。
虽是平日里和程归晚水火不容，甚至被程归晚明里暗里的欺辱，但如今程归晚变成了这副模样，九思也不会落井下石的。
“如今程氏都已然是庶人了，哪个御医还会去替她瞧病呢，左不过是等程府的人将她接回去再医治罢了。”
广竹答了一句，见着九思反而替程归晚着想，心下只觉得好奇：“主儿，这太子妃对您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知悔改，您何必还要想着她呢，如今也都是她作茧自缚的报应罢了。”
“没有，本夫人也是好奇，随口问一句而已。”
九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开口。
她也并非是替程归晚着想，只不过是有些感慨，世态炎凉，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趋炎附势的。
若是有朝一日九思也落得如此下场，只怕是要比程归晚的下场还要凄惨。
九思并不敢想下去，幸而她早些时日便从苏子笙那里脱身，如今干净孑然，不然当真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样的境地，苏子笙自幼长在深宫，想来也是比九思更清楚的紧吧，既是如此，苏子笙还能让九思进入东宫，俨然是并没有把九思的生死考虑在内，只顾着自己的名分江山。
从前九思不懂，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幸好，九思明白的并不算晚。
“姐姐，您在吗？”
顺昭仪的声音忽地从殿外传来，九思收回思绪回眸，才看见顺昭仪走了进来。
“姐姐，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顺昭仪几乎是逃也似地进入了内殿，挨着九思紧紧的坐下，伸手不断地抚摸着胸口，看这样子，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般。
“这是，怎么了？”
九思有些不大明白，这一大清早，顺昭仪怎么能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平日里淡然的顺昭仪，如今却是如此花容失色。
“回从夫人的话，今儿个我们主儿正在殿内休憩，只听着外面的大路上传来尖利的笑声，那笑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就像是厉鬼发出来的一样，把我们主儿从梦里吓醒，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香叶见着顺昭仪身子微微有些哆嗦，只紧靠着九思不敢言语，也便出声为九思解释着。
“这是什么声音，是哪里传出来的？”
九思不信鬼神，只觉得事出有因，想来应当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因此并没有过于害怕，只出声问了一句，伸手把顺昭仪紧紧抱在怀里，道：“你不要害怕，只不过是几声笑声而已。”
“后来采薇殿内的小太监大着胆子出去看了，是程府的人来拉程氏回去，那程氏疯魔了，什么也不管不顾，如同女鬼一样，尖声笑着，一路出了东宫。”
香叶出声说着，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程归晚，当真是把人吓到了。
采薇殿旁边便是大路，平日里除了听见苏子尘马车咿咿呀呀经过的声音，旁的什么声音，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只不过是程归晚而已，她正常的时候都如此不堪，如今疯了还有什么可怕，别担心了，她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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