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男人嘟囔着。
兰絮正捧水浇在他的脸上，闻言往他脸侧贴了贴，“什么为什么？”
男人动了动，又不说话了。
兰絮弯腰弯的腰疼，索性也爬进浴缸里坐下，往他头上浇水。
薄靳舟睡的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四年前程静言刚“死”的时候，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
一会儿又梦到程静言与别的男人搂在一起，亲亲我我，脑袋疼的像是要炸掉。
他不懂，若程静言直言相告，他不会不理解，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能幸福，他可以接受，毕竟，对于程静言，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明明前两天的电话里还说要等他。
画面又一转，程静言缩在学校的角落里，被几个高年级的女孩子围着，弱弱小小的样子不知有多可怜。
他从未想过，他们的再见会在那样一种情况下。
待他将她拉到身后，她却缩在他身后连说话都不敢……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这样？
混混沌沌，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薄靳舟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兰絮撑在浴缸沿上头猛地磕了下去，而另一只手还在机械的往他身上撩水。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突然抬手托住了她的脸。
兰絮一惊，睁开双眼，手就落在他的额头上，长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烧了。”
说完这句她才发现薄靳舟是睁着眼睛的。
兰絮一呆，“你，你醒了？”
薄靳舟点头，缓缓坐起身体。
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他没穿衣服。
四目相对，兰絮忙往后退了退，“那个，那个你，你的衣服泡澡泡湿了，我，我把你送回床上，这样睡觉不好，我……才给你脱了，对，对不起啊。”
她说着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却不妨她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湿的，一踩在地上地面也湿了，又没有穿鞋子，踉踉跄跄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她扒住墙边的扶手才堪堪稳住身子。
一张脸红的滴血，“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真的！如果，如果你别扭，就把我当医院的护士，嗯，当护士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头也没敢回的跑走，却一头撞在了墙上。
薄靳舟无力的按了下眉心，“……门在那边。”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兰絮尴尬的笑了两声，急急忙忙出了门。
薄靳舟吐了口气，随手放了浴缸里的水，想拿条浴巾，却发现几条浴巾被扔的到处都是，地上、洗手池里、浴缸沿上……
他默了默，门口就传来声音，轻软中透着迟疑。“靳舟……我把衣服放门口了，我，就先出去了。”
薄靳舟道谢，兰絮匆匆出了门。
坐在沙发上，兰絮用力搓了搓脸。
薄靳舟烧了三天，医生找不到，医院去不了，她跟着他在浴缸里泡了三天，都忘了尴尬……
薄靳舟换了衣服出来，就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卧室，一条一条的衣服布料丢了一地，除此之外还有鞋子、浴巾、浴袍、被子、各种药品盒子以及泡面桶、盘子……
盘子里还有一块也不知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脏乱程度，比兰絮画画时那段时间的卧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按了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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