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韬武一看到他，一直被生生压抑在心底的愤怒现在顿时全面爆发开来，他死死盯着沈慕夜，枯瘦的双手更是用力抓着拐杖。
萧淑看到他并没有任何意外，看着他的双眸里，甚至含着几分对他的期待。
而文安只看了他一眼，马上将整张脸都别过去，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再也不想看他第二眼。
当一个人伤你太深时，有时候光看到他都是一种煎熬。如果此刻地上有缝，文安甘愿赶紧藏进去，再也不出来。
就在沈慕夜快走到他们面前时，舒韬武突然举起拐杖戳向他的胸口，阻止他继续靠近，语气火爆：“你还来干什么？”
沾满灰尘的拐杖头在沈慕夜雪白的衬衫上戳出一个灰色脏污，但他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回答舒韬武，而是直直看向了文安，一脸期待与激动：“文安，你……你怀了我的孩子？”
他话音刚落，舒韬武犀利的眸光随即就扫向了萧淑——这件事情开始就她和文安知道，一定是她告诉沈慕夜的。
萧淑接触到舒韬武的眼神，随即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了。
文安则仍旧别过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没听到沈慕夜的话般，过了好久才转过脸来，主动对上他的眸子。
她肯看他了，刚开始他还挺高兴的。但很快他就发现，她看着他的眸子里是那样平淡如水，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仿佛只是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般，死气沉沉。
“对，我怀孕了。”文安问他，“但这关你什么事？”
连她自己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更何况这个孩子呢，他有什么权利过问？
她这样问，让沈慕夜有些懵：“这也是我的孩子啊，文安，你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文安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般，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嘴角甚至还真抿起了淡淡的笑，“你凭什么让我把他生下来？是凭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还是凭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或是凭你觊觎舒家的资产？”
她的话让沈慕夜瞬间语塞，沉默了下来。
如果现在他告诉她，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是这个目的，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动舒家资产的一分一毫，她会不会相信？
如果他告诉她，即使开始他是心怀不轨，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控制不住为她开心，为她难过，为她不顾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的就已经变了，不要发展浩瀚，不要做青云集团的继承人，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她信不信？
很显然，她不会相信的。而且，他也没有资格让她相信。
可是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啊。他爱她，自然也好想要看到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好想听到孩子叫他“爸爸”，好想给他呵护，给他爱，让他平平安安地成长……
他怎么忍心，怎么能够容忍他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生生地拿掉呢？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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