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允乐只是笑着看曲烟穿上他给她准备的衣服，随即说：
“不错吧？快夸我。”
“确实很不错，布料好，剪裁也很合身贴心，穿在身上感觉……很贵很贵。”
曲烟虽然已经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但是对衣服一直不怎么上心，也因此，夸一件衣服最终还是落在了俗物上。
毕竟以前的她是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后来季卓然又对衣服太上心，所以她的服装，多是他帮着准备的，一次就是一大堆，她怎么选都能选到合自己心意的，姚家也有专门的礼仪老师负责服装这一块，所以她夸衣服想不出太多词来。
钟允乐却毫不在意，只说：
“你脸上也没有来得及化妆，怎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曲烟一愣，这才想起不止昨晚，自己今天早上竟然也没有补妆什么的。
那个十五岁的季卓然，叫她的那句“妖艳女人”，最终还是被她铭记在心，不能释怀。
只是到了公司，妆容便成了职场上女性端庄的礼仪。
难怪她刚进公司的时候那么多员工盯着她看，她这才发现，原来还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让我给你化一次妆吧，姐。”钟允乐说着，竟然是用祈求的语气。
曲烟听出他语气中的意味，想到那天来公司在她面前言辞灼灼的许笑雅，也知道许家入股的事情可能要成了，便也明白，他言下之意。
于是她笑了笑，点点头说，“好。”
不多时候，她坐在了设计部的化妆镜前。
设计部有的时候需要设计一个模特全身上下的造型，所以这里也准备全了化妆的用品。
曲烟端坐在镜子前，这才意识到，钟允乐给她化妆，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让别人帮她化妆。
他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回忆。
她第一次去富婆夜店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弟弟；
第一次有能力去帮助陌生人的时候，帮助了他；
第一次接手完全搞不懂玩票兴致的奢侈品公司，一不小心竟然又把这个弟弟给捧红了；
而她第一次逃跑，又是被这个弟弟给劝回来的……
过去种种，好似粉扑气垫上的粉尘，一点点涂抹在她的肌肤上。
也好像毛刷上的色彩，轻柔的拂过她，装点了她。
不多时候，曲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明明都已经上了好几层妆容，却看上去非常清透，皮肤质感很好，看上去只上了薄薄的一层妆似的，妆容很是轻盈，没有刻意突出她五官的优点让她显得美艳，只一抹红唇耀眼。
这样的妆容，妆点得她看上去不仅天生丽质，而且气势十足，更加适合在职场上使用。
看到自己完成的作品，钟允乐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还好，我化妆的技艺还没有退步。”
“你怎么会这个的？”曲烟有些惊讶。
“以前上T台之前要装扮模特，LP之前的那个化妆师很喜欢化一些欧美妆容，说了几次说不听，毕竟那时候我也只是实习生，她就跟我说‘youcanyouup，nocannobb；你行你上，不行闭嘴’，我寻思化妆这事儿不是有手就行么？练了几次之后就自己给模特化妆了，后来我运气好出头了，她还专门回头找我学怎么化好看，哈哈。”
钟允乐淡淡地说起他以前一点点爬上来的经历，言语之间还带了几分笑意。
这竟然也是此前的曲烟完全不知道的。
他每一次T台服装展示的效果都很好，曲烟还以为他只是在衣服上面用心了，却没想到，他事无巨细，竟然连化妆这样的东西，都仔仔细细的研究过，学过技艺。
曲烟夸奖一声，“那也是你的手跟别人的手不一样吧。”
学设计和画画的人本来手就会比普通人灵活很多，钟允乐本来又会画画，那么他化起妆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了。
“哈哈，也许吧。”
只是不一样而已，到底，这双手，还是不能再拥抱她了。
钟允乐嘴角苦涩的勾了勾，随即又说：
“好了，我耽误曲总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您这样的大忙人还是继续忙活去吧，我要出去采采风，找找灵感。”
的确也是时候告别了。
曲烟回道，“好啊，那我忙去了，你出去玩儿吧。”
“嗯，再见。”
钟允乐说着，眼角弯了弯。
“再见，允乐，谢谢你。”曲烟认真道。
他似乎听出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听懂，只是笑笑，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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