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无能。”暗左自请谢罪，作为九王爷身边的首席暗卫，未能精准得到皇后的计划，害得一位效命于九王爷的老臣殒命，是他的不过失。
凤惜霜也未曾遇见到皇后能够如此激进，直接动手。
她那杀鸡儆猴的手段，无非是给凤惜霜看的。
凤惜霜了然于心，明面上没有做什么变态，心中早已经了然。
她并非长孙烈，倒也无心惩罚暗左。
暗左一向古板，对事太过于认真。
大臣一事，并非他的过错，然他认为，是他没有调查好皇后的行迹，才导致了此等大事的发生。
他问心有愧，自请惩罚。
“去替着我好好安抚司马大人的家人，我不方便出面，告知他们，这个公道，我自会替他们讨要。”
凤惜霜所言，从无虚话。
她既然开口承诺，便不会坐视不理。
皇后断然不能够留在这个世上继续成为祸害了，凤惜霜心中有数。
“属下明白。”暗左请退。
雀儿刚刚从别院抱着干净的衣裳过来，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由感慨:“这世上又要少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了。”
雀儿此话的确没有错，但事已成真，无法再追究孰是孰非。
也确实可惜了司马官，因长孙烈的缘故身亡，若不然，皇后不会盯上对方。
入夜冷霜击打在窗纱上，隔着一层纱，凤惜霜紧闭着双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她心事重重，直到后半夜才将将睡了一个时辰。
临近天亮之时，再次清醒。
感觉到有露水划过脸颊，凤惜霜猛然一震，从床榻上坐起。
她目光扫视四周，到处探视熟悉的身影。
那股熟悉的味道逐渐散开，凤惜霜冷不防颤抖着身子，面颊绯红。
她不知，来人是否是长孙烈。
但那股味道，她并不会认错，来自那个男子身上独特的气息。
但良久，烛光逐渐归于平静，她都未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略为有些失望，以为是在梦中，故再次睡去。
长孙烈北上征战沙场已有数日，若能够回朝，必然提前书信一封。
再不济，皇后也会有所动静，是绝然不会给长孙烈归朝的机会。
梦里，似乎有一双大手包围着她，她缓缓挪动着瘦弱的身躯，不愿意离开那双手的附庸。
“长孙，我想你了。”
又是长久的寂静，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是无声的。
那些孤单的夜里，反反复复的噩梦，凤惜霜已然习惯。
她努力翻了翻身，似是碰到了硬物，凤惜霜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那触感绝然不是在做梦，她迅速挪动左臂，抽出枕下的匕首，朝着身旁之人刺去。
来人接住匕首，低语道:“你要谋害亲夫吗？”
是长孙烈！
凤惜霜对于长孙烈的一切，都是无比的熟悉，她又怎会，听不出长孙烈的声音。
她几乎要激动的抱上去，连忙丢弃了手中的匕首。
她怕自己在做梦，往着大腿一掐，疼痛感扑面而来。
绝然不是在做梦，但很快，凤惜霜又清醒下来。
“长孙，是你吗？”
“本王的脸，你难道认不出来了？”
简单的对话，必然是长孙烈无疑。
凤惜霜带着略为严肃的神情看向对方，认真同对方交谈着:“你不是在北上？”
对方回京，京中竟无人察觉。
长孙烈的能耐，早已经到了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步。
凤惜霜并不是初次认得长孙烈，知晓对方若是真想要杀一个人，哪怕是一朝天子，命都在他弹指之间。
他回京之事，毫无征兆。
便是入了九王府，抵达她的床榻，她也是后知后觉。
这样可怕的一个角色，她曾经也望而生畏。
然而如今，凤惜霜只有无限的思念之情。
她清楚的知道，九王爷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紧紧抱着长孙烈，一时间不舍的松开双手。
“长孙，你可知我等待了你多久？”那无力的质问夹杂着关心，难以收敛的心思倾涌而出。
长孙烈将着凤惜霜紧紧环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后背。
“本王这不是回来了。”他知她对他的思念并非有假。
她孤立无援，一人应对皇后之时也未曾书信一封寄予远在北上的他，请求他的帮助。
长孙烈清楚，凤惜霜是想要一人处理此事。
她并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是故决定只身一人面对，凤惜霜的计较，是长孙烈所能够理解的。
但他也曾经答应过凤惜霜，保护她这一世周全，他自然不会食言。
他是重感情之人，又怎会丢下凤惜霜面对难事。
司马一事，更是触犯了长孙烈的底线。
司马是先皇在世时的忠臣，为先皇效命，殚精竭虑，此后又一直效忠于他。
皇后在司马头上动刀子，便是在逼迫着他出手。
他本就无心再给皇后留机会，眼下，是该处理好这些琐事了。
“本王说过，不会让你一人独自承担麻烦的。”
“皇上的病是不会再好了，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和我一起。”
凤惜霜并未感到有多么艰难，但长孙烈回来的那一刻，她如负释重，就仿佛卸下了千斤的担子。
浑身上下，只有轻松可言。
但与此同时，她并没有忘记，长孙烈前往北上的目的。
她依旧严谨询问着，表达着自己的心事。
长孙烈抚摸着对方的长发，宽慰道:“本王自不会做个逃兵，后续本王早已经处理好，这才放心前来替你解决麻烦的。”
“无妨？”凤惜霜不放心的又询问了一句，倒是成功哄得长孙烈失笑。
“本王所言，何时有假？”
“你为保护我时，不也曾说过慌？”
凤惜霜并没有寻长孙烈麻烦的意思，二人重逢，她忍不住打趣长孙烈，话语之间，带有调侃的意思。
长孙烈并未否认:“此一时非彼一时。”
“是是是，王爷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凤惜霜忍不住打趣着长孙烈，这一次，她知晓，对方留不了多长时间。
但她心中，为此很是感动。
她此生，所嫁良人，千金难寻。
二人紧紧相拥而眠，此时京中，无人知晓长孙烈回京的消息。
而长孙烈在凤惜霜清晨醒来之际，早已经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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