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响了二姐的房门,姐弟二人在房间里聊天。
“二姐,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咱们奶奶也是个低素质的人而已。她想偷我的稿费,我已经藏严实了。”
“二姐,你真拿到稿费了?是发表在报纸上吗?”
“不是,连载小说,在《故事城》上,用了一个笔名。”
“二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稿费多吗?”
“不算多,千字四块钱。”
“四块还不多?”立群很高兴。
“嘘,你轻点。”
“我知道,低调低调。太好了,二姐,以后你要是买了房子,分给我一个房间,咱们别住在这儿了,我都觉得烦了。”
“买房大概还遥远,但是买点别的应该是够了。”
星期天,陆妮妮来找云姗一起做功课复习,顺便带了一袋水果,是新疆苹果,虽小但甜脆得很,耿菊花一张脸笑得很开心。
雷小宝退烧了,更不想做功课了,云姗也不想教他,于是雷立群教,但雷立群教了一个小时也不教了,说是太笨,他自己也功课繁忙没那闲功夫。
云姗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情形,拉着陆妮妮去了三大队,三大队有一片宽大草坪,原先是种茶树,后来没有茶树了,就像个大公园似的,时不时有人过来散步运动。
云姗和陆妮妮带着书包在草地上坐下。
远处有个年轻姑娘也在那里看书学习,还时不时背英语单词和长句子。
“那个你认识吗?”
“不认识,你们三大队的?”
“不是,是后面夕阳村的,听说那村子快要拆迁了,这个姑娘今天到我们三大队这里问租房的事情。我爷爷说,这个姑娘是个知识分子,也是知青,错过时间没能回城,现在正想通过考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回城呢。”
“哦,那挺好的,佩服。这个世道,女孩子考学,那些人都说没用。”
“别听那些人胡扯,看看他们自己的样子,素质、眼界,真是一言难尽。我爷爷奶奶都说,女孩子更要读书,读书才会知礼,读书才会更有眼界。”陆妮妮说道,她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家中没有眼界狭窄的人。
“你想考什么高中?”云姗问道,“城里就三所高中,两所公立都是重点,一个海津城高级中学,一个外国语附属高级中学,另一个私立的百川高级中学,这个私立的分数线也很高,而且还会调查学生的家庭背景父母工作。”
三所高中都不好考,因为整个海津城,初中生的人数远远超过这三所高中的招生人数。
陆妮妮说道:“能考上哪个就是哪个,我倒是无所谓。你呢?咱们两个考同一所吧?”
“我填志愿的时候还得来个偷梁换柱呢。我家里人让我考个师范中专,出来当老师嫁个有钱人。我真是笑死,有钱男人难道都是傻缺吗?就等着我毕业当老师去嫁他呢?无非就是想让我早点结婚替他们搞点彩礼钱补贴家用,还说什么嫁出去之后也别忘记扶持弟弟。我大姐明明嫁得不好,他们偏说好,就是因为我那大姐夫经常给他们一些钱,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女孩子更要相信自己凭自己能力过得好,你可得顶住,努力考上高中,不然我就不要你这个朋友了。”陆妮妮指着远处树下背英语的姑娘,“你知道她几岁了吗?”
“看上去十八九吧?”
“不,她二十六了,错过回城的时机,她就只能靠自己读书考进城里大学去了。”
“还真看不出,挺年轻斯文的。”
几天之后,鲤鱼村又有了新八卦,二大队村尾租出去一个小房子,住着一个城里来的知青老姑娘,因为她二十六岁了还没有嫁人也没有男朋友,甚至还有不少老头老太闲着没事去看看这老姑娘长得什么样。
有天吃晚饭的时候,她从门前路过,耿菊花都会指着她说,“就是这个女孩子,读书太多傻了,到现在都没嫁人,估计是有什么病,哎,可惜了,这才是真正的赔钱货。”
云姗无奈道:“奶奶,指着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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