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荷急切道:“那你怎么说?”
简风笑嘻嘻地说:“嗯,我说,目前还不算是女友。”
纪山荷心头大乐,没忍住动手动脚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不算女友?明明就是女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去相亲?”
“对方盛意难却又没明说是相亲,可能有那层意思在里面,三番两次邀约,我也不能总拒绝不是?”说话间,简风已切好了青椒,把青椒倒入鸡蛋碗里,慢慢搅拌。
纪山荷忙将锅洗好烧着,想着他之前的确是说中秋要带她回老家见父母,嘴上却是不饶人:“你太饥渴了,有女朋友还去相亲,太饥渴太饥渴了。”
简风诧异道:“哦?我有女朋友吗?我怎么不知道?”他将青椒蛋放入锅中小火慢煎,笑着撇她一眼:“你说话怎么总是这样不文明。”
“你去查查字典,饥渴是什么意思!没文化。”
嬉笑间,青椒鸡蛋的香味从厨房飘出,秦小东已是食指大动:“好熟悉的味道,以前每个星期都要吃个三四回,自从你回了国,我都好多年不吃炒鸡蛋了。
星月交辉,室外清辉依依,室内酒香醉人。
几人在餐桌边落了座,秦小东迫不及待尝了几口鸡蛋,眼睛弯弯,悠悠道:“若说什么时候没吃到炒鸡蛋,那必然是小风学业失败的那段日子,他整天躲在房间里无声无息,神出鬼没像幽灵一般,我每次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他房间敲敲门,我一敲门,他就嗯一声。”秦小东转头看向纪山荷:“你可知是为什么?”
“为何?”
秦小东垂下眼,笑了笑:“我怕他挨不住要自杀。”
纪山荷一震,身体立刻涌出冰凉彻骨的后怕。
明朗灯光下的简风,当十年前的往事被提及,嘴角一丝笑依然带着浓厚的怅然:“那时候我就是觉得我会死,为无法找到依托而绝望,为无法找到依托而不甘心。”
她又是一呆,随即笑了,这就是简风啊,即使在黑暗的正中心、绝望的正中心,即使时间停止,太阳忘了升起,他也能凭借这股永不磨灭的“不甘”找到光明。
后怕感瞬间消失,纪山荷悠悠然然看着他:“正是因为在绝望里都存在着不甘心,你才能走出绝望啊。”
秦小东轻抿一口酒,边笑边点头:“山荷说的这话对极了,小风从不会让自己沉沦太久,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我现在还无比清晰的记得,有一个星期天天都下着鹅毛大雪,我从学校回家,到了家附近,隔着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长头发的人穿着短袖T恤和短裤站在院子里踢雪,我心想这是哪个神经病?走进一看,居然是小风,哈哈,明明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却感觉很久没见面了。”
简风侧头看她,眼里的光亮得逼人:“说来奇怪,那一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相反,冷风吹得我非常爽快。”
“他头发长到了脖子、胡子拉碴的,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说饿了,特别想吃土豆丝,让我赶快给他做一份,我吓一跳,心想,这人难道已经疯了?我便先稳住他,连忙说马上做马上做,然后立即给我们另一个室友辉明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小风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我一边给他做土豆丝,一边焦急的等着李辉明回来。而小风依然穿着短袖T恤、短裤、塑料拖鞋在院子里踢雪,在做土豆丝这段时间,我已经想了一百种把他骗去精神病院的办法。”
简风与秦小东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秦小东又道:“我做了好大一盆土豆丝,这时候李辉明也回来了,我和他围着小风,看他一个人兴致勃勃地把土豆丝吃完了。吃完后,他笑眯眯地说,他这次算是撑过来了。然后给我们说起他学术上的突破和进展,我和辉明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说的那些我们也听不懂,不过他没疯就好。”
简风笑道:“太夸张。”
纪山荷微微沉吟,心中流淌着的竟是无以伦比的遗憾。
那个被绝望侵袭,在雪地中奋力奔跑的少年,在十年前那段充满各种挫折与冒险的日子里,他没有被太多的规则所约束,痛苦和快乐都很真实,他远比现在要鲜活。
她遗憾她已经无法参与其中!无法与他共同经历生命中如此刻骨铭心的时光,无法与他同悲同喜,只能在若干年后充当这个“原先哭过的事情现在笑着说出来”的对象。可遗憾过后,她又很庆幸,能够充当这个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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