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个新的地方，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早已预料月湖别墅会遭到这样的毁灭性的灾难。”洛晴的话里对顾非寒是那样的赞许。
“他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霍尔也说，“若不是准备好了，他不会把小迪和他的母亲送到遥远的地方。也不会把你送到A市坐牢。一个能在他眼皮下隐藏那么久的人，不容易挖出来。”
“这个赌注未免也太大了。”洛晴见沈墨静静站在一边，拉来了一张凳子，摁她坐下：“沈墨，你休息一下吧，你都守候了他两个小时了，快去睡觉。”
沈墨看了一眼霍尔，她又是安静得像一株雅静的竹子，微微点了一下头，站起转身。
“小墨子，你说的药，什么时候给我？”霍尔叫住了她。
“明天吧。”沈墨没有回头，走了出去，当她开了门的时候，霍尔才看见，这时候外面已经是迷蒙的一片。
是黄昏，还是刚刚清晨？他辨不清出。有时候，黄昏和清晨差得不很远。洛晴进来的时候，他只看到洛晴，可是沈墨出去的时候，他不光看到了她国画一样的背影，还有她溶入了的灰蒙蒙的一片天地。
“霍尔，你现在感觉怎样？”洛晴给他削着一个苹果，抬头问。
“痛。要知道会这样的痛，我就不那么冲动了、”他孩子气的笑，幽蓝碧绿的眼睛，孩子一样的清澈。
洛晴摇头，眼里的疼惜她不想让他看到：“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霍尔。”
“L，小迪什么时候回来？”他顾左右而言他。
“过两天。是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在问这一个问题之前，我告诉你一件事，沈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对你的伤进行研究，你最好配合她一下。”
霍尔看着洛晴，她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是用汉语说的，语速比加快，他回想了品味了一下，才问：“你是说，小墨子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洛晴看到他微微发怒了的脸，那一双幽蓝的眼睛，深深的，眉成了一个川字。她忍着，抬头看天花板，敛住了笑意，才面对他：“人家为了研究药物，你也是知道的，找一个愿意尝试新药的患者不容易，不像在国外。是了，我要问你的问题是：我最近的胃口很糟糕，怎么办？”
“我能让她当试验品，可是她不能借这样的借口不上学啊，才正在读大学一年级，随随便便地旷课，这一点都不好。”霍尔对学生的学习是很严谨的，洛晴了解他。
“我回头劝一下沈墨吧？”洛晴低着头，不去看他严肃的眸光，“我说，霍尔，我的胃口最近一直不好。”
霍尔轻叹了一口气：“L，你是想吃我做的意粉吗？可惜，……有点困难，霍尔先生的一只手不见了。”他用俄语说。
“真可怜，霍尔先生。这一次，让L来守护你，当你的天使好吗？”——她用俄语回答他。
“你是说！……”他惊喜，又迅速地沉下了脸：“L，霍尔不需要怜悯或者同情。”
“我守护你，直到你康复，直到你找到幸福，好吗？”洛晴身体往椅子的背靠去，抱臂看着霍尔：“我不能给你爱情。但是我和你之间五年里建立的友情、甚至是亲情。如果你觉得我是虚伪的，那么请你收下这一张支票——多谢你捉住了郑恬恬，还我无罪。”
今天，周毅告诉洛晴，过不了几天，法院就会开庭，郑恬恬已经承认了，她就是郑恬恬，而洛晴没有杀死她。
霍尔看着洛晴，心坎里柔软、温柔着。这个女人，她这样说算是什么？跟俄罗斯大富豪谈交易吗？……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女人。让他不得不按着她说话的语气去说话，随着他的思维方式去思维。
“任我填写吗？L小姐。”霍尔看着那一张剩下了数字空白的支票，调侃着她。
“是的。”
“顾非寒可真大方，想用一笔钱买下你。你是货物吗？L。”霍尔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这是我向他借的，沈墨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她的药在你这一位大富翁的身上有用，试验成功的话，我会让她从你的身上收取相当的治疗费、护理费……然后，用来资助我。”
？？？
霍尔看着她，气得好像要咳的样子：“洛晴，商人要讲求诚信，你这样绕着弯子来搜刮我的资产的方法是从顾非寒那里学来的？”
洛晴想要争辩，他又把话抢了过去：“别看顾非寒能拥有那样庞大的资金。我说——诚实而守信诺的生意人跟他能调动的资产多少无关。我看过商场上有些人肯为保存信用而甘愿倾家荡产，也有恃机构财雄势大而欺压业务对手的。洛晴，你要成功的话，就必须诚信。不能学顾非寒……”
洛晴忍着笑，轻轻敲了他的额头一下：“知道了，霍尔先生，大笨蛋。对付你的方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并没有要不守诚信的意思。你再质疑顾非寒的诚信，我跟你急！他是我的学生。”
霍尔举举手，想说。可是，又被洛晴摁下了手，眨眨眼：“今天，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天要黑了，沈初等一下回过来跟你谈谈。”
“你要去干什么？”
“我？先吃饭，再回来看护你，但是——别指望我会跟你聊天。我还有一篇论文要赶，出版社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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