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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再次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鲜血四溅，直接染红了林珊的脸庞，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甚至她还特意伸出了舌尖舔了舔沾在自己嘴边的血液。
这就是倒在她怀里的这个男人的血液，一股生锈的味道。
看着躺在她怀里的中年男人瞳孔放大的面孔，林珊笑了，笑的酣畅淋漓，笑的让众人心生恐惧。
——
“为什么？”宫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拿着枪的年轻男人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苏叶收起枪轻声道。
年轻男人的表情有些风轻云淡，似乎对于他而言他的话即是真理。
“但这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处置别人生命的理由！”宫橘握紧双拳朝着男人大喊道。
“看来你要听他们该死的理由了。”苏叶淡淡一笑，走到了死去的中年男人身旁，指着中年男人轻声道，“知晓我的身份，却未打算告诉这些人，想要借刀杀人，失败了，那就只能接受死亡的惩罚了。”
“至于她。”苏叶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倘若我收养了药灵，那么药灵便算是我的女儿，仅凭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死上数万次都不足惜。”
“现在我只让她死一次，只能说明我太仁慈了。”苏叶随即抬起银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了长发女人的额头。
然而下一秒樱发女生便出现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枪口。
苏叶微微皱着眉，平静道，“假如我今日不在，知道药灵会是什么下场吗？”
宫橘沉默了下来，然而身体却依旧挡在了长发女人的面前。
“冥顽不灵。”苏叶声音降了几度，看着面前的樱发女生淡淡道，“现在的你很愚蠢，善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用它来当作挡箭牌。”
宫橘依旧一声不吭，沉默的挡在了长发女人的面前。
林珊见此抬起头讥笑，“别装作假惺惺的样子了，其实你心里也恨不得我死吧。小时候我抢了你所有的东西，把所有的错事都全部推在你身上，让那个老女人天天数落你，你应该很恨我吧。”
“没错，我恨。”宫橘回过头看着长发女人紧紧咬着牙说道。
“既然恨我，那就给我让开啊！让他杀了我！”林珊尖叫道。
“我恨的不是你，而是自己。我恨的是当初没有做到最好，才让你犯下一次又一次错误。因为你是被抛弃的，从小到大你始终和我们之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不愿意笑，为了让你融入这个大家庭，院长让我们对你犯下的错视而不见或是替你承担，只是为了你脸上能够出现笑容，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开开心心的。”
“然而，我们却未料到，这种爱却反而使你变本加厉，你什么都想要，可是我们却无法全部给你，最后导致你变成整个样子。”
林珊冷笑一声，目光依旧十分冷淡，“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给你感恩戴德了吗？”
“院长快死了！”宫橘指着自己的胸口对着长发女人轻声道，“院长这里，有两颗肿瘤，已经到了晚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咳血死去。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也只想让她在最后的时间多休息一会。”
“所以在她死之前，请你好好活着可以吗？”
林珊目光平静得看着不停流着眼泪的樱发女生，沉默了一会儿微嘲道，“原来这才是我活下来的原因。”
林珊的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开始拼接，她还记得自己抱着布娃娃出现在福利院门口时，自己的父母没有跟自己道一声别就离开了，她从天亮坐到了天黑，直到那个老女人的出现，把她带进了福利院。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这个老女人从父母的身边抢走了自己，于是她便处处和老女人对着干。
直到她偶然间再次看到自己的父母，想要跟他们问好却被无情的推开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以为的美好全部都是假象而已。
她一直将那个老女人当作恶人，而事实上，恶人是她自己。
“我明白了。”林珊笑了笑，然而她可不认为面前这个男人会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如果说她只是一只渺小的恶鬼，那么这个男人就应该是地狱里的修罗。
她的恶，不及这个男人的万分之一。
——
“我想让她活下去。”宫橘再次对着男人开口道。
“假如你要一意孤行到底，我可以答应。”苏叶淡淡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宫橘有些错愕，随后她朝男人躬身道，“谢谢。”
“不用谢，作为交换，就由我来领养药灵吧。”苏叶淡淡一笑，随即走到金发小女孩的面前蹲下了身，认真问道，“你愿意和我走吗？”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毕竟这个男人刚才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挑战人性的极限，这绝对无法让这些小孩子接受。
然而金发小女孩却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道，“我愿意。”
如此迅捷的回答同样出乎了苏叶的预料，让他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不会害怕我吗？”
“因为我相信大哥哥是个好人。”金发小女孩一字一句地说道，碧绿色的瞳孔像是璀璨的绿宝石。
“怎么可能是个好人！”一旁的小男孩立即攥着金发小女孩的小手说：“灵儿，别去，他就是个杀人犯，你没看到他刚才是怎么杀人的吗？”
“可是，”金发小女孩咬着牙，手里攥着男人送给她的那支钢笔抬头看着男人大声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相信大哥哥是一个好人，他一定会是个好人。”
看着小女孩眼中的坚定目光，苏叶心中不由苦笑。
按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他应该算是不折不扣的大恶人吧。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做小女孩心中的好人。
苏叶伸出手，摸着小女孩的头顶微微一笑，“大哥哥的确是个好人，不过这一点只有你发现了而已。”
“作为奖励，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苏药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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