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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悲哀之巅
与此同时神音对着晋司说道：“听闻猎鬼司最擅长炼魂术，今日实在是杀不了这孽畜，便只能由猎鬼司出手。”晋司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多谢神秀宗主。”
一旁的青藤宗宗主默然不语，只是他正在给吴心传音，他对着吴心说道：“如果你此时杀了苏造，苏造本人死去，双头黑蛇的魂魄会被禁锢在这大阵之中，苏造也可以投胎转世，如果你此时不杀他，轮到猎鬼司或者神秀，苏造便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吴心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苏造，又看了一眼何酥语，他拔出了自己的食金剑。
他走到苏造面前，拔出自己的长剑，食金石之所以叫做食金石那是因为它天生对所有的金属都比较克制，他能吞噬金属，任何金属。
吴心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本没有用的书上面说的东西。
苏造突然对着吴心说道：“吴心，你相信我吗？”
吴心正准备砍下去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苏造的眼睛如同浩瀚大海，吴心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就是因为这句话，吴心迟疑了。
“吴心，你相信我吗？”
吴心此时突然想起来，他进入青藤宗之时，青藤宗石碑上对他说的一句话。
“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吴心看了看何酥语，何酥语对着吴心说道：“小和尚，杀了他！杀了他！”
吴心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剑，他想起了李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现在李尔在，应该会给他一些建议吧，吴心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正确的，他举起了自己的食金剑朝着苏造砍去。
阳光刺眼无比，苏造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觉到束缚着他的锁链瞬间断裂。
站在不远处天空之上的茶茶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对着身边的沈炼说道：“小和尚倒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茶茶摸着自己的肚子，很是俏皮的说道，沈炼不接她的话茬，她顿时有些生气，很是恼怒地对着沈炼说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和尚，我一提到小和尚，你就变得很奇怪，我跟你讲，就是因为他讲义气，接下来要死很多人。”
沈炼并未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吴心和苏造。
苏造挣脱了束缚，他终于低下了头，苏造舒展了身躯，他对着吴心说道：“对不起。”
吴心瞬间愣在了原地。
“臭小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真是个傻子……”
苏造朝着吴心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叫声，巨大的蒸汽横扫一切，从苏造脊背出迅速生产的脊骨瞬间将整个结界填满，十位元婴期大长老所设下的结界如同糖纸一般。
吴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巨大而狰狞的骨骼上迅速布满了肌肉，最后是皮肤，一眨眼的时间，那个苏造已经死去，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巨大的双头黑蛇，他的身躯甚至比山岳还要巨大。
何酥语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心，她尖叫着喊道：“你做了什么？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吴心看着头顶的双头黑蛇，他恍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仿佛梦境之中的一切都实现了。
双头黑蛇朝着高远的天空，发出一声巨大的嚎叫声。
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没有人会忘记眼前的这一幕，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而强大的上古巨兽舒展着他健壮的身躯。
然后它哭了。
吴心看到了苏造在哭，他也在难过？
可是没有人会怜悯他，苏造摆动着他巨大的黑色身躯，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爬去，苏造身躯所到之地，一切都被夷为平地，可是没有人能阻止他，无数修士使用各种法术，尽管苏造巨大的身躯已然伤痕累累，但是他依旧坚定不移的往前爬。
没有人知道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吴心背着何酥语，飞行在黑蛇巨大的身躯之上，无数村庄城池在黑蛇的身下被夷为平地。
虚弱的何酥语对着吴心说道：“小和尚，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此而死吗？”
何酥语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没有什么用，她的心口依旧在疼痛。
她继续对着吴心说道：“可是没有人知道选择哪一条路是正确的，但是小和尚，无论造成什么结果，就算我现在真的很怨恨你，但是我依旧会在你身边。”
“对不起。”
何酥语并不想要听到这句话。
“你把我放下来吧，带着我太累赘了，我能够自己回青藤山，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
吴心沉默。
“小和尚，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好。”
吴心把何酥语放下来，何酥语对着吴心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吴心看着双头黑蛇那巨大的身躯，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愤怒以及无力。
就在此时满身鲜血的李尔从远处飞来，他停到了吴心的身边，对着吴心露出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笑容。
那个笑容里有悲哀、绝望、了然还有茫然。
“对不起。”
李尔从后背拔出来另一把刀，他开口说道：“道歉是没有用的，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这一切已经注定了，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吴心听不懂李尔所说的话，他只看到李尔拿着双刀跳到了苏造巨大的蛇身上，李尔矮小的身躯在双头黑蛇巨大的身躯之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佛光突然对着吴心说道：“我想起来这个的人到底是谁了……”
“他是谁？”
“中州有一个修者，他不修道，不修佛，也不修儒，他修刀。”
李尔的双刀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双头黑蛇的身体上砍出了一个巨大的大伤口，由于速度太快，吴心甚至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雾四散，吴心等人看到，李尔的刀生生将蛇皮全数剥掉。
这是怎么样的刀法，又是怎么样恐怖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实力，李尔站在一座山峰上剧烈的喘息着，他大声吼道：“给我停下了！否则我就把你身上的肉全部剃下来！”
苏造如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固执的往前行进着。
“那你就去死吧——-！”
血污四溅，骇人的尖叫声，流云撕破，整座山谷已然被苏造荡平。
吴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双头黑蛇身上的肌肉、血管、内脏一个个被李尔砍掉，李尔如同一个屠夫一般，那个屠夫已经是一个血人了……
可是苏造依旧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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