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千石！够了！……”
不够……
只是这样……只是这样……怎么够！……
“……小清纯怎么了？”
“不知道，从拿到地区预选赛分组表后就开始有些奇怪了……”
闪过击回球的挥拍，小早川一把抢下了小纯手中的球拍，同时，旗木也在对面关上了自动发球机。
呼呼……
仿佛抽走的球拍是精力的来源，小纯一屁股坐倒在球场上剧烈地喘息着。
“小清纯，你到底是怎么了！”丢到他头上一条被冷水浸透的毛巾，旗木皱眉问着。
原来已经……到极限了么……
一下子的放松，手指酸软无力，慢慢地扯着盖在头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流进眼眶的汗水。“我在练习。”
担忧地看了一眼旁边场地望着这里露出畏惧和崇敬交织的神色，窃窃私语的部内初学者，大道寺部长微皱眉从场地边走过来。“千石，你最近很不对劲。”
沉默了片刻，小纯反常地笑了出来。“呵，部长……平时我翘训你们都没说什么，怎么反而现在我乖乖做练习你们都这么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
在另外场地对练，但也注意着这边的南和东方对视一眼，停下练习走近。
没有人反驳小纯，只是有几缕忧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小早川环视了一下练习场内，又将视线落回到小纯身上。“嗯……呵……”他干笑一声。“小清纯……你突然……这么勤奋还真是吓到我们了呢……”何况他的情况，根本不是只“勤奋”可以形容。“只是地区预选赛……不需要……”小早川的话停住。
小纯一撑地，站了起来，盖在湿毛巾下的面庞看不清楚表情，微垂着头，敛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累极了那样低声。“对不起……给大家带来困扰。部长，我要早退。”
没有等大道寺的回答，从小早川手中拿走自己的球拍，小纯径自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慢慢离开网球部训练场。
“小……”旗木追了一步，想要叫住他，这样子的他让他们很不放心。
大道寺一把拦住了旗木，高大的部长刚毅的脸庞有着一丝暗淡一丝复杂。“让他静静。”他低声劝阻。“不论他在焦虑什么，他或许需要安静想想的时间。”
地区预选赛……东京都大赛……关东地区大赛……全国大赛……
头好疼……就像明明已经老旧到运转不起来的机器，却硬要逼着它运转，破旧的轴承不堪重负的咯吱作响，时刻都要崩溃散架般的痛苦。片断的不知该说是记忆还是画面……模糊的声音中突然清晰的一两句话语……十几年的新生足够遗忘很多东西，他几乎已经忘光了遥远的属于“曾经”的事情……这么痛苦的话，他不想想起来啊……夹杂在那些“现在”熟悉的人物、场景、比赛的画面——那些属于“曾经”的美丽梦想之间的“曾经”的现实的痛苦挣扎与无奈……不是他想要想起来的东西啊……
他什么也没有想要回想啊……属于“曾经”的东西，“现在”的他不需要……
不要再出现了……他不想翻看那些不属于现在这个地方的记忆……
还有一年不是么……为什么现在就开始沸腾……那些不属于“千石清纯”的感情……
爱……我爱……
不是他……
我爱那个世界……他喜欢这个世界……
爱那些人……
铅字印刷……不属于现实的每一个……不属于冰冷现实的热情……不存在于世间的王子……
他喜欢……只是喜欢……
喜欢这个世界……喜欢那些人……
我是谁……他是谁……
不是这里……不是现在……不是缅怀着的“以前”……不是过去了的“曾经”……
停下……
他不想回忆……不需要这些回忆……埋藏掉就好了……为什么要不受控制地泄漏出呢……
脸颊上传来的剧痛，不受控制地顺着袭来的力道跌飞。
眼神摆脱了迷茫清明起来，捂着脸颊嘶嘶地到吸凉气，面部的表情鲜活起来，小纯抓下头上的湿毛巾擦拭了一下抽痛的嘴角。“喂！仁，很疼的！”
无视躲的远远的男生的畏缩和女生的恐惧，亚久津冷冷地横了一眼，惊叫嘎然而止。
抽出一根烟，点上，亚久津叼着烟定定地俯瞰了几秒。
小纯表情生动地龇牙咧嘴，小心地用湿毛巾冰着被打后渐渐肿起伴随火辣辣抽痛感的脸颊。
“老太婆叫你过去。”亚久津抬起长腿，踹了一脚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家伙。
“没力气了……”小纯用毛巾捂着脸颊，牵扯着嘴角苦笑，可怜兮兮地冲亚久津伸出另一只手。“拉我一把。”
面色不耐地审视了几秒，一把揪着小纯运动服的领子提了起来，亚久津也不放手，就这么一路架着小纯离开。
“美合团长！为什么不上去保护小千啊……”远处一个女生缩在另一个女生身后，小声地冲自家老大抗议。
几个护卫军团小头目对视，嘴角无奈抽搐一下……
“这个角度看……”
众女生刷地转头，赫然看到她们的大姐大正一脸严肃地摆弄着带有摄像头的手机。
凑了过去，一群女生恍然，叽叽喳喳地研究。“……有点虐恋情深的感觉也……这个角度看绝对的强攻……多有深意的眼神啊……没看出来亚久津也是很有发展空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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