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瞬息万变,霍从宽痴迷武学,自是打得越来越是畅意,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竟将方绮罗之事抛诸脑后。
笛音越来越疾,正当趋于高潮之际,黑衣人突然收剑,便在这时,外间炸起“砰”的一声,震得楼身都微微抖动。
霍从宽心中一惊,手下笛音慢了一分。
那黑衣人朗声一笑,长剑回旋如风,眼眸扫到外间冒起一片巨大火光,突然再次收了剑势,长剑横挡在身前,接住了那音杀迫力。
音杀之力极重,当即便将他身子往楼层之下迫去。黑衣人运气真气护住经脉,竟也不还手,而是借力撞开屋内本就脆弱的隔板,从楼上掉落下去。
霍从宽手持铜笛追上一步,却见他清越身子从楼顶坠下,落到半空,却如同乳燕一般灵巧的翻了个身。与此同时,手中一道银丝勾住一边的隔板,他身子一荡,荡下去落在地面上。
稳稳落地之后却又不走,只是在漫天火光之中,冲他拱手行了一礼。
“告辞。”
清音响起,那人身子一动,迅疾消失在了底下。
霍从宽此时已猜到来人身份,见他如此行径,啼笑皆非,也不去打算去追了。
以这人的武功,即便是追上了也没什么用,倒时候再被他栽赃个什么罪名,倒是得不偿失了。
正要转身去查探楼下,在外面候着的侍从领着弟子从外面爬了上来,颤抖着声音道:“少主,西楼走火了,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还请您亲自下去主持。”
霍从宽瞬间一震,清醒过来,心中又是一沉。
手可摘星楼,有着天下至强的高手和皇家卫队,别说是刺客和走水,便是连隔板也没有坏过一块。更何况那西楼可是先祖居住之地,有着先祖与皇帝无数真迹,不得有一点损失。否则皇室追究起来,霍家定然吃不消。
公孙卓,为了熙和公主,你竟然敢如此违背祖训,炸了摘星楼!你好本事啊!
他怒极而笑,扯下身上残破的袍子,使力摔在地上。
“走!”
在西楼被炸的那一刻,绮罗也从昏睡中被惊醒了过来。
隐秘简素的密室极其寒冷阴凉,烛台上的灯早早就熄灭了。她眼上遮着红绫,入目一片黑暗。
她身子一震,手掌无意识的蜷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黑暗。
明秋山庄灯火从来都是彻夜不息,大秦芙蓉殿里更是亮如白宵,就连天瑞后宫之中的摇光殿也在每晚都留下了最后一盏灯,将帐子里照的亮亮的。
黑暗,孤独,在寒冷和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声音的恐惧。
从心口冒出的凉渐渐盈满全身,她被冻得僵直,想要挣扎着扯下缚眼的红绫,可是手臂被缚住,一动也动不了。
随即惊慌的躲进床角,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怕,不能怕,越是如此越不能倒下。这样的孤冷的夜,也许明天还会有,也许后日还会有,也许此生不断,若是这次便倒下,怎么如母亲和芬芳之缘,长久存活于世。
但即便是如此逼迫自己,该来的还是回来。脑海中晃过的猩红的画面,或许比触手可及的黑暗更让人害怕。
顺着长剑剑刃而下,蔓延成海的鲜血,纤细脖颈化开的长长口子,雪白的碎肉翻起在两边。
明艳的桃林,四肢平展在地上的俊美男子,浑身浸染在鲜血里,只有一张雪白的脸鲜明无损,皱起的眉间,无尽的悲哀……
还有师傅劈过来的剑,带着寒光,刺进身子中的那种寒冷,清冷却狠毒的责骂,以及之后被丢进黑暗地狱的无声惩处。
手和脚似乎和当年一般大小,小小的,没有力量,在浑浊的水中游荡,什么也看不见,但四肢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手脚,身体周围游过,滑腻的,森凉的,带着腥臭的味道……
是什么?是什么?
冷汗不断沁出,唇瓣却咬的死紧,被缚在身前的手手指无意识的掐进手掌之中,却不觉得痛。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霍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大睁这着眼睛,感觉着心中某些东西一点一点的破碎掉。
精致的玉器,被震出无数的裂纹,在摔着地上之前,从瓶颈开始,一点一点的破碎掉……
“轰”的一声,劲风铺面而来,带着屡屡寒气,逼近过来。她心里一空,有些怔然,随即被揽入一个温热的环抱。
那怀抱紧窒强横,丝毫不准人拒绝,淡淡的男子气息逼进鼻端,既熟悉又陌生。
她身子一阵,从空茫中渐渐回过神来,唇瓣微微动了下,却像失声了一般,唤不出他的名字。
天子之尊,明知四王爷设了这个局要他的性命,居然还跑来了。
一个人,亲自跑来了。
怎么可能。
但是绝对是真的,温热的强烈的怀抱。她心头一痛,突然埋首在他肩胛出,低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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