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利刃,伤患处十分整齐,血肉都有些往外翻了,不断有鲜血涌出,挺触目惊心的。
在溟影上药时,关红翎又惊乍的问,“萧离表哥,你没事吧?伤得那么深,疼不疼啊?”
她不问还好,一问,旁侧本就神色紧张的霍雪臣索性闷闷的跪下,抱拳请罪,“微臣冒犯,罪该万死,请皇上赏罚!”
楚萧离没理他,看了关红翎一眼,那双带笑的眸子时时都玩世,笑意却不达眼底,“红翎,今日之事不可声张出去,否则朕就找个蛮邦送你去和亲,你可知道了?”
关红翎窒了窒,像是被他的话吓着了,“先就说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得对外宣扬,臣女又不是不会听话,您可是万岁爷呀!”
“是么?”楚萧离笑意融融的和她打趣,“只要你少做些事来气朕和国舅爷,朕不求万岁,随便活个六、七十心满意足。”
听这话,显然在怪她今日此举。
关红翎没再敢接嘴,心里发虚的低下头,悄悄往后退了少许。
继而楚萧离才向跪地不起的霍雪臣看去,心平气和的,“朕输了,你们走吧。”
慕容紫连眼皮都不掀,心道这种时候谁还走得了?老狐狸,奸诈小人!
霍雪臣果真迟疑。
这么说是他赢了?
赢在哪里?
方才的比试他处处被压着打,越想反攻越是心急,若非自乱阵脚,岂会连收都收不住,伤了龙体?
再想,皇上的剑术比他高不止一星半点,没有叫他输得难看已是顾及君臣脸面,竟还能被他出手所伤,这到底……
霍雪臣还在满脑子想不通,却见慕容紫有了动作。
她兀自从袖中取了一方绣着蝴蝶的月白丝帕,亲手送到楚萧离跟前,举止不卑不亢,从容自若,“皇上请用。”
慕容紫这一举可算是叫人雾里看花了。
自关红翎擅作主张把她半道上劫来,人就始终闷声不吭气,找了机会搭话也处处存着防备,心里有数得很!
这会儿光景又不同了,哪怕对方是皇上,能让她主动搭讪都叫人莫名的觉得受宠若惊。
瞧慕容大人实在会生女,站出来便是笃然不迫,腰身倍儿直,纤密的眼婕像黑色的蝴蝶翅翼,随着低垂的视线浅浅覆下,架子端得庄重,半点错挑不出来。
转念一想,她母亲乃北狄直统皇族,人家本就有这点儿血亲血缘在。
该她矜贵着!
皇帝用的东西都有讲究,即便今日早都不按章程礼法来,却也不是哪个把帕子递上来他都能瞧入眼。
那递到跟前的月白丝帕,白白净净的面儿,角边绣了只落在粉牡丹上的蝶,落款一个‘紫’字,一看就是女儿家用的,秀气温柔,仿佛风吹来都能闻着淡雅的脂粉香。
楚萧离微有怔忡,半瞬后连犹豫都不曾就伸手接过了,生怕她怯起来就要缩手。
闷不吭声的把帕子攥在手心里,别说拿来擦血,擦汗都舍不得。
彼时那双风流至极,妖娆至极的桃花眼里早没了那些不正经,灼灼盯着面前的人看,收都收不回。
慕容紫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儿,垂着眉眼,看似顺从,顺从里平白无故多了丝倔强,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不是凉薄,是在尽最后的努力保护自己,免得不小心就动摇了。
两个人越是这般,越叫旁边的人自觉多余。
都这样了,莫非真的早就有了什么?
霍雪臣看不下去,艰难的把头瞥向一边,逃避。
关红翎想张口说两句,奈何先得了楚萧离的告诫,想要再插话,她已然没那么大的胆子。
关键时候还是慕容紫打开话匣子,转了身来蹲下,对着霍雪臣温言细语的说道,“我与皇上五年前就识得,在北狄,那时是个什么光景,我不说你也晓得,仔细更是此刻都没法说出来,我原想那些都是陈年旧事,过去便过去了,随母亲回苏城后又遇着连连的战祸,好容易盼到天下太平……”
讲到这里,她抿唇淡笑,更多的是无奈,“昨儿个你回的那些话委实有些惊了我,亏我自作聪明,妄自以为瞒得好,不想早被你看透,你还不嫌弃,我……配不上你。”
她话说得缓慢,更多的是解释,里面真正含着哪重意思不难听出。
没有权利纷争,也不是皇上存了心要针对慕容家,只不过就是时不与他和她。
一个有自己不甘入宫与众侍夫的固执,一个有帝王不愿失去宁可强横的专治。
如此尔尔。
回到府上的时候早过了饭点,慕容紫不饿,先去书房跟慕容渊把事情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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