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生未接话,恭敬的把头低了下去。
皇上于他宋家父子有恩,他甘愿为其所用。
些许话不用明着说出来,相爷不服的是未曾生在帝王家,只能助天子守业,不能夺权。
这丝不服的念头也只能认了,总好过侍奉一个女扮男装的储君要好罢……
倘若楚萧离不得本事,身为天下第一人的玄成公子怎么可能背叛先主,倒戈于他?
慕容家有此人,是大幸,而慕容徵生在慕容家,是大不幸!
东华殿。
外面的天儿热得让人不想挪动半步,整个皇宫被烘烤得冒烟,争强好斗的心都被晒得奄奄一息了。
慕容徵去到的时候,刚好碰上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偏殿,楚萧离就坐在明黄色的软榻上,散着发,盘着腿,勾着背,乍看有些怪异。
他身上只套了件松松垮垮的淡紫色缎袍,单肩和一只肌理修美的手臂外露,身材那叫一个好啊,只看手臂上的皮肤更是白皙光洁,青丝长垂,自上而下盘旋了满地,窄腰上只随性的绑一根柔软的墨带,把那轮廓束得优美无比,妖娆无比。
晃眼一看,不知是哪里凭空生变出来的妖精,跑到天子近身来作乱。
东华殿的奴才们几经整理后,各站于其位,目不斜视,连呼吸的节奏都无漾,实在让慕容相看得堵心。
到底是自己不如眼前这位爷的手段狠!
在万岁爷的面前摆着一只打开的箱子,细看去,是只药箱。
他拿起白色的棉纱布沾了箱子里一瓶药酒,而后把墨发捞向一边,举止小心的动作着。
待他把肩窝那处完全露出,慕容徵眼眸忽的一亮!
分明看到他身上被清晰烙下的两排穿了肉、泛着紫红伤患的牙印,显然就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咬的。
登时,相爷跟着天气一同窒闷的心情有所好转。
罢罢……
此妖孽天不收,总会被他慕容家的哪个收去。
楚萧离正艰难的扭身给自己擦药,小辣椒下口太狠,昨儿个没当回事,今日一看,肉都要烂了的形容,吓得他……
看到慕容徵,他赶忙告状,“玄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你家四娘做的好事!”
孩子气的话语声含冤带屈的回荡在东华殿冷冰冰的偏殿里,遂,端立在各处的若干奴才们将头埋得更低了。
有劲没处使的宋桓都只能在楚萧离哀嚎之后,转头来用眼神对慕容徵说:咱们万岁爷便是这个样子的了,相爷您多包涵……
他身为内侍官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侍奉过两位先帝,到着武德皇帝这里,终于升做大总管。
外人瞧他是圣驾近身的心腹,然这天下间最难以琢磨的――还是年轻的楚皇!
如是叫人手足无措的情形,每日东华殿里不知要上演多少回。
溟影抱手倚在一根殿柱边上偷懒,见状直接把脸撇开,事不关己的冷漠。
他知,万岁爷只不过是又在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每每如此,必是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了。
慕容徵将两手拢于广袖中,挺直背脊,昂首风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臣下实在无能为力。”
东华殿不干净的耳目都被清理了,说话便随性许多。
楚萧离轻慢冷哼,“她也没在朕这里讨着好!”
天下间又不是只有慕容家的四娘子牙尖嘴利……会咬人!
慕容徵眼皮不眨,没有表情的肃然说,“她打小固执,认定的事,软硬兼施都难扭转,若单叫她尝了痛的滋味,她就能够晓得好歹……皇上还会愁眉不展么?”
实话最让人不痛快了。
楚萧离正用药酒一点点的擦自己肩窝那块又青又紫,还肿得不像话的伤处。
说来也怪,打天下的日子处处危机四伏,差点要去性命的伤不是没有受过,哪怕年初时候被白熊的毒爪挠那一下都致命得多,却不知为何,似乎都不如被小辣椒咬得厉害。
死丫头最会的就是与人对着干,还机灵得不得了,他稍稍风吹草动她都能明察秋毫,万岁爷心里苦啊……
拿着她横竖没得办法,顺毛摸都不一定能保证叫着她对自己服服帖帖。
再而得了慕容徵这番话,他更加败兴。
昨儿晚上逮着她咬回去了又如何?
不是存心招她记恨么?
今早他走的时候她连话都不同他说半句,更没像往常那般起来伺候更衣,帮他绾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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