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顾双城能从这里，看到停在路上的两辆消防车，也可以看到靠停车场方向，不停的有车停下来，接今天在这里玩的顾客们回家，还有远处的路灯，和一些这么晚了还没睡，在路边闲闲的停下来，观望这边火灾情形的路人。
“唰——”的一声，顾双城拉紧窗帘，室内电话闷闷的响了一下，那声音传入了躺在床上的言战耳里，然后又钻入她的梦里，她想起了很多事，她有些想念自己早已死去的妈妈，也有些想念她和妈妈以前住得那间小公寓。
她觉得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打开了门，旧旧的木色鞋架，印在夕阳里泛着光的闹钟，格子床单铺就的小床，几个被丢在书架旁边的玩具熊……
顾双城接起电话，只听那头的乔乔说：“您要的吃食已经给你端过来了，不过，您可以打开门看看，你这层楼也淹了，我们能商量一下，该怎么把食物送过去吗？”
“好的，我马上开门。”顾双城侧过头去——帷幔下的小床上，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仰起头，呼吸急剧变快的言战，她的侧脸仿佛拧出了一段斑驳且再也回不去的岁月。顾双城掀开帷幔，亲了一下她的唇，轻轻的问：“姑姑，吃的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沉入梦里的言战不太安稳，顾双城伸手过去，扶开她脸上聚起来的皱纹，“我去拿了。”她吻了吻言战的额头，睡梦中的言战便不再皱起眉头。
开了门，走廊上像是涨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那水湍急的，哗哗的来回流淌，而在水的尽头，乔乔站在台阶上，手里端着盘子，顾双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裹紧衣服，下了水，端过乔乔的托盘，“谢谢。”
“……您慢用。”乔乔眨了眨眼睛，顾双城转过身，回到房间内。
顾双城把托盘放到床上，先吃了一口三文鱼寿司，然后拿出芥末，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姑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她知道言战不会回答她，便把芥末涂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夹起三文鱼，沾了沾她肩膀上的芥末，说：“干杯~”
沾了点芥末的三文鱼从言战的唇上滚过，顾双城才送入口中。
没一会儿，顾双城就玩兴大起，把意面的肉酱打开，沾在言战的脚趾上，还这么叉起一筷子意面，沾了沾那肉酱，立即送入口中，再次说：“干杯~”
这一夜，顾双城和言战“一同进食”之后，便拥着言战，说了许多话，起初言战还能动动脚趾，动动肩膀，翻个身的回应她，后来顾双城在白山少管所的日常生活时，言战就不动了，“姑姑。”顾双城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完最后一句，再一看，言战已经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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