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床上。
季卓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沛鸿，面沉如水。
他没有想到，他的爷爷到底还是被放出来了，可是却成了这幅模样。
季沛鸿本来年龄就很大了，这个月月底就该是他的八十大寿，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糖尿病并发症发作，中风了。
于是，现在的他，只能瘫痪在床，而且医生还说了，他能不能醒，只能看天意。
季卓然知道这件事之后，立马调了疗养院的监控，随即发现了有人装鬼的那一幕，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苗忠杰。
苗忠杰本来就有老年痴呆症，别人问什么他只要记得、就会交代什么，自然几下就把曲守全给供了出来。
于是，他便找曲守全算账了。
他正想着，忽然，病房门上传来两下敲门声，随即小林步入房间，对季卓然说道：
“季少，曲守全带来了，就在隔壁。”
“嗯。”季卓然说着，昂首走入隔壁病房。
曲守全一看他被带来了医院，心里立马就咯噔一下。
他猜，八成是季沛鸿出事了。
他知道那坏脾气老头迟早出事，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一夜啊！
但……他转念想想，自己即使换了疗养院，季卓然要是存心要查这件事，照样能查到他头上来，所以……他总归是逃不掉的。
好在，他也有把握，季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毕竟，他可还是曲烟的父亲。
于是他冷静下来，心里不断想着脱身的办法。
咔哒，房间门被推开，季卓然走了进来。
他看着坐在凳子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子的曲守全，眼神如墨。
“说，谁告诉你我爷爷不能吃糖的？”
曲守全抖了抖。
他没想到季卓然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直指核心。
不过，他也只是想保全自己，所以卖不卖凌盛，对他来说倒也问题不大。
于是他却反问，“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追究我的过错了？再说了，我也只是把甜食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嗖！
一枚飞镖擦着曲守全的脸飞过，飞镖尾部的装饰物将他的脸划出一条血痕！
而季卓然，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曲守全被他身上渗人的威压吓得发抖，却还是忍不住碎碎念道，
“你不能动我，你是我的女婿，你动了我，怎么跟曲烟交代？”
“呵，”他轻笑一下，忽然伸出大手，落在了曲守全的头上，“额叶切除手术。”
“什么？”曲守全没听说过这么专业的名词。
季卓然竟然耐心解释道，
“这是一种在20世纪40年代左右被广泛用于治疗精神病人的手术，甚至还获得过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但是后来，研究发现，切除掉额叶之后的精神病人，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会呼吸的行尸走肉罢了，不过岳父你不用担心，这种手术实施起来流程很短，大约十分钟之后，你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的感觉了。”
听到这里，曲守全不由得浑身颤抖。
他再一看自己身处的这间病房，忽然觉得这里好像白得让人窒息。
他明白，季卓然虽然是表面上动不了他什么，可是这个手术……也恰好让他表面上看不出来被人动过，可是实际上呢？他就成为比苗忠杰还傻的傻子了！
他赶紧坦白，“凌盛，是凌盛跟我说的……”
“嗯，”季卓然轻哼一声，又道，“你在疗养院和我爷爷相处得很好吧？”
“啊……这……”曲守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却听季卓然继续道，“听人说，你喜欢做爷爷的狗。”
曲守全抖了抖，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点头，“是……是的。”
“那他现在既然生病了，你在他病床边照顾着，像条狗一样好好陪着他，没问题吧？”
曲守全不想说好，可是也只能连连点头。
事到如今，压根就没有他说不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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