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姚宅，曲烟长出了一口气。
表哥那么好，但是，他始终是要做别人的老公了。
她不能回姚宅，甚至有难受的事情也不能再跟姚子墨说，也是这个道理。
她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感觉眼神有些疲惫。
离婚之后，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和季卓然两个人的分开而变得好那么一点。
相反，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现在，有更多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以往她逃避的，现在没人帮她处理；
以往她忽视的，现在样样成为问题：
以往她习以为常的，原来都有他的出力……
他的确混蛋，但也的确有过很多付出。
“没事的，相信自己，你能克服，别想了别想了，现在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曲凝又要阴阳怪气说我鬼混了。”曲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安慰着自己。
安慰之后，她才一脚踩下油门，离开了姚家祖宅。
半个小时后，她再度到达了曲凝的家。
由于已经知道了大门的密码，这一次，她没有按门铃便进去了。
一进门，却只听到电视嘈杂的声音，看到曲凝抱着萧遥坐在沙发上的背影，而她，明明听得到自己进门的声音，却还是愣愣地看着电视。
空气里，有股沉寂的味道。
曲烟皱眉，走上前去，却见到曲凝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只方方正正的黑木盒子，那盒子约有半只手臂的长宽，透露出一股不祥的味道。
“妈妈……小姨……”萧遥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然而曲凝还是没动。
“小凝，怎么了？”曲烟走过去，心里也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片刻之后，曲凝回头，她的脸上却满是泪水。
她说：“姐……爸爸死了，我们没有爸爸了。”
曲烟也是一愣，看着茶几上那只大大的黑盒子，这才后知后觉，那古朴端庄的式样，竟然是骨灰盒的造型。
曲守全他，就这么死了？
曲烟感觉有一丝难以置信。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所以上一次跟他谈话的时候，都还是在跟他吵架。
毕竟曾经的他对她完全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可言。
可是现在……他就这么死了，连吵架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而这时候，曲凝看到曲烟，也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小小的萧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妈妈哭了，所以也跟着她大声痛哭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塞满了哭声。
哭着哭着，曲凝才抽抽搭搭地说：
“医生说，他手术失败了……他有条大血管出了问题，他因为以前生活习惯又不好，之前又坐过牢，身体素质很差，所以没有扛过去，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突然死了呢？”
而曲烟依旧是一副呆愣的神情。
她甚至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曲凝此前是不知道曲守全会出事的，但是她知道。
那个时候，在夏威夷，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说了抱歉，说他以前对不起她。
可是那个时候，她只是觉得他在演戏。
甚至他都已经拿出了自己病情的病例，她也依旧是觉得，那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不会死。
毕竟曲守全看着是个那样生命力旺盛的混蛋。
他还有那么多钱没花，他还有一大堆金子没有找回来，他怎么舍得死呢？
可是他就是这样，突然地交代了。
留给她和曲凝的，只剩下这样一只小小的盒子。
他好残忍。
连死似乎都在责骂她没有良心。
可是曲烟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回击一个死人了。
房间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哀伤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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