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脚下。”
派出所院子是水泥铺成的，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唐晓慧没想到张东方居然会提醒她注意脚下。
第一印象，体贴。
“好像是饭点，我们边吃边聊？”张东方推着自行车提议。
“好呀。”毕竟是有求于人嘛，唐晓慧看了看四周，最后挑了家比较气派的饭店。
他们没在大厅，特意要了个单间，方便谈事。
“张副所长，您喝酒吗？”唐晓慧语气尊敬。
“不喝。”张东方看着菜谱，嘴角似乎挂着淡笑。
“那您喜欢吃什么菜？鲁菜？川菜？还是肉食？素食？”唐晓慧又问。
“别您啊您的，我没那么老吧！”张东方解释道：“张子山是我远房侄子，我和顾海也算旧识。”
“啊？”唐晓慧一惊，忽然意识到，李刚是顾海举报的，而张东方又认识顾海，还负责李刚的案子，那……
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因为顾海的关系，才负责李峰的案子的？”
“恐怕你更想问的是，到底有几个人知道是谁举报的？”至于是谁举报的谁，张东方用“你懂的”眼神来替代。
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
唐晓慧震撼的差点忘记动筷，惊叹道：“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是副所长了，太厉害了，有透视眼吗？”
居然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李刚被抓是罪有应得，李峰要是知道是顾海举报的李刚，以李峰的性子，早晚都得和顾海血拼，所以她才试探张东方的。
“透视眼谈不上，顶多读了几本心理学。”张东方要唐晓慧放心，这件事没人知道。
“那就好。”唐晓慧松了口气，她没拐弯，直接问郭芳立案的经过。
张东方却一下子沉默了。
“是不是案情不好透露，如果违纪的话，当我什么没说，我一时冲动就跑过来了。”唐晓慧笑笑。
“不算违纪。”张东方放下筷子，问唐晓慧：“听说你也去广东了？”
“对！”唐晓慧把自己8号到达火车站，在出站口和顾海意外相遇的详细经过说了说。
“之后呢？”
“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一直到回来……”火车抵达青山县，顾海去了棉纺厂，她回了医院，然后郭如意找来，她又请刘超找到他。
张东方听完经过，想了想：“郭芳说她出事时间是7号晚上，也就是8号凌晨的两三点钟。”
“她说谎，顾海跟我说的，8号上午，她还穿得性感想勾引顾海。当时她胸前没痕迹，然后之前在病房里的时候，她胸前的痕迹一眼可见！”
郭芳这种不要脸的伎俩，成功挑起唐晓慧心里的怒火。要不是因为郭芳现在怀孕，她都想找上门，撕了郭芳的脸。
“这点我当时也问了，她说她抹粉遮住了。”
“特么，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唐晓慧气得的不行。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她的确在说谎！”张东方不紧不慢的分析道：“通过你和顾海意外在火车站相遇，也就是那条广播可以找到漏洞。首先第一点，顾海事先并不知道你要去广州，而他也不是去接你的。这一点我已经找刘超核实过，他没把你去广州的事透露给顾海。”
唐晓慧点点头，示意张东方继续分析。
“我猜测顾海当时去火车站，是准备回青山县的，却因为意外听到那条广播，然后才去的5号出站口。同样你也是因为这条广播才过去的吧？”
“是是是，你猜的很对！”唐晓慧暗赞张东方的推理能力，不愧是副所长，就是厉害。
“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一点，那条广播是了解顾海的人发布的，她的目的应该是想吸引顾海去5号出站口，具体在5号出站有什么事等着顾海，只能问郭芳了。”
张东方说到这，不再说了，等着看唐晓慧的反应。
唐晓慧回忆了下，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郭芳出事很可能在车站，也就是那条广播之后！并不是7号凌晨的宾馆！”
“可以啊，脑袋转的挺快。”张东方笑道。
“你既然都猜到了，就赶紧把郭芳抓起来问啊！”唐晓慧急了，恨这个时代手机不流行，不然可以联系顾海了。
“不着急。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周一那天，依我对顾海的了解，他应该能查到什么。”
“噗！”居然还有这样的所长，唐晓慧也是服服的。
“今天约你出来吃饭，主要还有一件事提醒你。”
“你说。”唐晓慧乖乖听着。
“如果你是郭芳，立案以后，你还会做什么准备？”这个问题，是张东方一直想提醒唐晓慧的。
这会他却放心的丢下这几句话，不等唐晓慧猜到，已经起身走人了——按唐晓慧刚才的反应，她应该能猜测到郭芳的下步行动，并加以预防。
唐晓慧以为张东方去洗手间了，坐在那里想，郭芳下一步肯定会诋毁顾海，利用流言蜚语攻击他们。
唐晓慧等呀等，十几分钟过去，外头天色已经黑了，还不见张东方回来，才意识到什么。
和她想的一样，等她急匆匆的跑去结账，张东方已经结账了。
看来欠张东方的人情，只能等顾海回来再还了，不知道顾海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唐晓慧想着，把没怎么动的饭菜打包回去，有点郁闷。
和她预想的一样，第二天一早出门买菜，不管路上偶遇的大爷大娘，还是菜市场的商贩，以及平时不怎么热络的街坊四邻，都在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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