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那下次本将军一定跟你讨教腿法，这迷踪腿好使一些，还是幻影腿好使些。”卿如锦摆了摆手，一副无赖的模样。
“卿如锦，你无耻！”陆云汀冷眉横扫。
“别装得跟第一天知道我无耻一样，走了走了。”卿如锦挑衅的回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锦姐姐，请。”柳晚柒笑着应下，便被卿如锦十分爽利的环着胳膊拉走了。
陆云汀咬牙，冷声对着身后的东离吩咐道，“跟上。”
叶成帷闪身挡住，“将军说，不能。”
陆云汀嗤笑，指尖弹出一股十分霸道气劲，点了叶成帷的胸口一处穴位，叶成帷身子一僵，瞬间动不得半分。原是被陆云汀点了定身穴，东离抬手拍了拍叶成帷的肩头，“现在，我能了。”
曲水河畔，柳直抽芽，绿叶茵茵，春日阳光不燥，随处可以嗅到清甜的野花香气。
卿如锦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对柳晚柒十分照顾，挑着平整的路边走，还时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卵石，一副大姐姐的口吻。
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脚边便是淙淙流过的溪水，柳晚柒将手伸进水里，摸出一把碎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水面。“如锦姐姐刻意支开陆云汀，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嗯。”卿如锦是个性子直爽之人，也学不来那些个拐弯抹角，直白道，“多谢你今日出口拒绝了皇帝的恩赏。”
“小事。”柳晚柒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这郡主的头衔对她来说，是祸不是福。老皇帝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在昭告天下，她柳晚柒定会与天启国绑在同一条船上，让其他国家不要肖想。
可惜哦，老皇帝想用一个郡主之位留住她，太小看她了。
“还有就是，你那个承影剑是怎么拔出来的，我自负武功甚高，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那把剑拔出来。”两人并排坐着，也学着她的样子朝水面丢石子。
柳晚柒莞尔一笑，“是机关。这机关设计的十分精巧，不在剑身身上，不在剑柄，而在剑穗上。男子多是粗枝大叶，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女子才会注意到的细节，所以那个小国师无论随手指的是哪个女子，这剑终究会拔出来的。所以啊，细节决定成败。”
卿如锦闻言，噗嗤笑出声，“西周国的使臣，若是听你此言，还不得气得当场吐血不可。”
“那把剑不适合杀人，倒也不是不好，太过精致的剑，反而适合赏玩。”柳晚柒点评道，“剑身偏窄，过于轻薄，剑柄太长，不适合手腕运力，杀人的话，以轻便迅捷为首要，那个长度容易卡在肋骨之间，且拔出来时因为伤口细小，血液喷溅会很麻烦。”
“听你这么说，感觉不像是对剑有研究，更像是对杀人很有研究啊？”卿如锦凑近，带笑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
柳晚柒一愣，傻笑，刚刚职业病犯了，罪过罪过，“刚刚听陆云汀说的，我怎么会有这种认识高度。”
“也是。”卿如锦自言自语道，“这话倒是有些像宁王说出来的，那家伙不是活阎王么。”
见卿如锦信了，柳晚柒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对了，小心点咱们的皇上。”卿如锦压低了声音道。
“多谢如锦姐姐提醒，我会小心的。”柳晚柒点头致谢，她知道，卿如锦说的是真心话，“姐姐，我想问你，若……若有朝一日，有人企图覆灭天启国，你待如何？”
卿如锦顿住，旋即叹了口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战争啊！表面看起来各国兵力之间的博弈，实际上是皇帝们的权谋，但最终都是洒在战场上将士们的头颅血。我讨厌打仗，若是能换天下百年太平，我可以叛，亦可以投降。只要这些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死在君王利欲熏心的决斗中，千古骂名又算什么！”
柳晚柒闻言笑了笑，轻轻拦住她的肩头，“这么伤感作甚，我只是做个比方。”
卿如锦耸了耸肩，伸了伸懒腰，“是啊，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有空来东境，我请你喝酒。”
“好，一言为定。”柳晚柒点头应下。
两人说说笑笑，这才相携回到了宴席间，陆云汀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一把拉过柳晚柒的手，目光里的警告意味还未散去。
卿如锦回瞪过去，一点也不怂。见两人如此，柳晚柒抿唇忍笑，十分辛苦。
此刻残阳如血，已经接近傍晚，露天的营地里已经燃起了篝火，算了算时辰，那些人应该差不多也动完手了，来禀报的人差不多也快到了，一会儿估计吃不上饭，扯了扯陆云汀的衣袖，撇嘴指了指肚子。
陆云汀宠溺一笑，扭头吩咐了东离。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拎着一个食盒过来，端出来爽口的小菜，还有几盘切好的好肉，柳晚柒食指大动，陆云汀十分贴现的侧身替她挡着，柳晚柒则撩着面纱大快朵颐。
吃得差不多了，满足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抬手让小太监收走了盘子。
时辰也差不多了，天启帝被容妃扶着重新回到宴会场，太监和宫女正在统计出征的哪个队伍猎杀的动物较多。
从数量上看，应是五皇子手下的凤御卫猎到的最多，老皇帝十分高兴，一边小酌，一边与身边的容妃有说有笑。
这时却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来。来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脸色俏白有些脏污，似是一路打马疾行而来，风尘仆仆，一身玄衣有些地方还被划破，脸色焦急，脸上汗如雨下，一身的狼狈。
诸国使者，天启朝臣们，对于这个人的出现都有些讶异，而且也难得一见，这位一向斯文干净的监查寮的副使，如此这般模样。
这人柳晚柒不认识，陆云汀却是识得的，提醒道，“这便是你让我查的，欧阳文易。”
柳晚柒勾唇一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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