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荣桓狠厉道，“此乃罪妇，已然伏法，死不足惜。公公有所不知，我已经与韩氏没有任何关系，休书昨日就送到，至于她的尸首，我会立刻着人送还给韩家。”
“相爷做的不错！杂家也觉得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只不过觉得毕竟她为相爷育有两女一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送来给相爷见上一面。眼下看来，是老奴多此一举了。”高公公阴阳怪气的赞了一声，拂尘一甩，带着乌泱泱的众人离开了。
“那……那是母亲。”柳以柠待高公公走了，这才颤抖着手，捂着嘴，小声的呜咽出声。
“四妹妹，别伤心。”柳熙若起身，扶住柳以柠，出声安慰道。
“别再叫这两个字，她不配！以后这个相府，谁再提起韩氏，乱棍打死，不必禀我！”柳荣桓整个人阴沉沉的，前院的空气压抑至极，“还有你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嫌我们家被她拖累的不够吗！把这个脏东西给我收拾了！收拾了！”
撑着酸痛的身子，发了一通脾气，指桑骂槐的大骂一通，把刚刚在灵犀院受的委屈，全发泄出来，这才作罢。
柳以柠被吓得肩膀直抖，因为太过伤心，又要拼命忍住，憋得直打嗝。
柳熙若一边帮她拍着背，借机扫了一眼韩氏的尸体，很快就转过脸，没有一丝留恋。淡漠的眼神闪过一抹释然，死了好，死了好，若是母亲还活在世上，她真的没有脸面面对京中贵女那些嘲弄、鄙夷的眼神，太刺骨了。
柳晚柒懒得理会，站在角落里低声问清欢，“什么是冰刑？”
清欢不自在的闷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就是让犯人扒光了衣服坐在造好的冰桶里，用碎冰加水将身体淹没，上面加上冰盖，将人冻成冰柱，还是赤身裸体。对于女子来说，是十分严重的刑罚。”
两人小声窃窃私语，完全没把柳荣桓骂骂咧咧听进去。谁能想到一国丞相，居然也有泼妇骂街的架势。
管家也手脚麻利的让小厮把韩氏冻成人形冰雕的尸体，重新用白绫缠好，准备拖走，就听到柳荣桓吩咐道，“天黑了再送，掩人耳目。”
看了眼日头，这么一闹，也接近了傍晚，柳晚柒回了灵犀院，就吩咐清欢备马车，这几日她仔细看了母亲留给她的册子，里面关于秘术的记载，邪门又恐怖。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如此卑鄙无耻，虏获孩童，让他们自相残杀，培养杀人机器。她今日就要让天启帝好好尝一尝，被自己用惯了的刀，刺中要害是什么感觉。
夕阳西下，一辆普通的马车晃悠悠的出了城门，绕过崎岖的山路，朝无灵山乱葬岗而去。
柳晚柒一身男装，英姿飒爽，跳下马车，就看到石决明坐在那匹孤狼的身上，手里把玩着笛子，看到柳晚柒来了，立刻从狼身上跳下来，面露欣喜。
“小徒孙，别来无恙。”柳晚柒冲他挥手打招呼。
“师祖。”石决明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的一拜，倒是把柳晚柒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连忙挥手，“不敢当，不敢当。不必如此。我和你师父就是打赌闹着玩，这买一送一的，天天这么拜，我会折寿的，小古板。”
柳晚柒叹了口气，这石决明哪里都好，就是太多古板呆木了一些。
“师祖是嫌弃我资质愚笨，不堪重用是吗？”石决明有些受伤的看向柳晚柒。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柳晚柒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明明没教你什么，被你如此唤着师祖，实在是有些良心不安。”
“不是嫌我资质愚笨就好。”石决明拘谨道，“师父说，师祖忙，让我静心参悟自己所长，师祖空闲下来，自会教我一些高深技艺。”
柳晚柒一愣，这鬼医糊弄起自己徒弟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口就来。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真是……惭愧。
两人并肩走到茅屋前，鬼医正在用手术刀割开一个尸体的肚子，动作熟练，不拖泥带水，堪堪划破皮肤组织，而为伤及内脏毛细血管。
柳晚柒忍不住凑近，见鬼医十分小心的将一个肺部切除，然后动作利落的用她送的脂肪线将伤口缝合，一气呵成，堪称一个主刀医生的水准。
“不错不错，鬼医执刀之术又精进了不少。”柳晚柒忍不住的夸赞，眉眼弯弯含着笑意。
“你来了。瞧瞧这伤口缝的如何？”鬼医让开，示意她上前一观。
柳晚柒凑上去一看，暗暗扭了扭头，又看了看伤口，咧唇一笑，“这缝针技术还有待练习。缝合伤口讲究的是线脚平整，尤其是这种交叉伤口，处理的时候，一定要更加精细。”
说着便上手演示，果然手法熟练，与鬼医歪歪扭扭缝合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
鬼医听得认真，又按照柳晚柒的手法再试，果然比刚刚好很多。
“多加练习就好。”柳晚柒笑了笑，接过石决明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鬼医转身回了小茅屋，在他放着瓶瓶罐罐的架子上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柳晚柒，“喏，你派人要我做的蒙汗药，见血渗入，一盏茶的功夫发作。不过丫头我就不明白了，你要这种见血才能起作用的蒙汗药有什么用？而且这药量，足足可以把一个棕熊蒙晕过去，你确定这是给人用的？”
“确定是给人用的。”柳晚柒点头承认。
“这入口的、化烟的、都不行，非要这么杀人见血的。”鬼医啧啧摇头，更加奇怪了，“给人用会把人命给药没的，不行不行，老夫给你兑点其他的，减轻一下药性。”
“不用，我看这个就挺好。”柳晚柒赶忙把药瓶藏在衣袖里，安抚鬼医道，“放心，我有分寸，一会儿你跟着我就知道了，这药的浓度我还害怕不够呢！”
说着，柳晚柒拿出问陆云汀要的那柄刀，刀身黑红色，染了鬼医的迷药。比起用剑，柳晚柒倒是更喜欢用刀。
“丫头，你这是要对付几个人？”鬼医盯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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