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忽然又飞回来, 问她道:【你说上次见过大知者,也是朝日圣者请你过去?那次没看你一眼?怎么现在才看一眼?】
慕容绝道:【不是朝日圣者,是母亲带我去见长辈。】
【……长辈?】
【他是母亲第三位兄长。】
萧琰吃了一惊,然后恍然:【……原来他是大知者!】
李毓祯给她列的乌古斯政治人物名单中,这位高居前列。
——寔楼伽, 皇位继承序列第三位。
李毓祯没有备注他是大知者, 这不是疏忽, 而是不能书。
阁主给她列的国教重要人物名单中, 也没有书“大知者”, 因为不能书。
大知者不能书、不能名、不能言。
时间是最奥秘的规则,只有掌握这种规则才能用它的力量, 但大知者的天赋是连通时间光河看到一部分,并没掌握时间规则,则要被规则反噬。
世界意志不允许看清时光之河的意识生灵存在, 但祂没有意识, 不会直接抹杀, 只是通过规则让世间遗忘这种存在, 不留下痕迹——书“大知者”、名“大知者”、言“大知者”,都会落入规则中,按道门佛门的说法, 就是“冥冥中产生因果”。之前慕容绝和萧琰说到“大知者”也是在神识中, 这是对“不能言”的规避。
大知者也会刻意抹消自己的存在, 才能躲过世界意志, 不让祂注意到自己。
所以大知者是大知者, 寔楼伽是寔楼伽,二者之间不可以划等号,也不可以进行关联,尽管他们是同一人。
萧琰忽然有种感觉,其实世界很小:【所以,这位也是你的……血缘上的舅舅。】
是不是舅舅,要看慕容绝是否承认。
不承认那就只有血缘。
以她的心性,即使是她的亲生母亲寔楼丘,如果得不到她的认同,也不会称她为“母亲”,而是“我的生母”这种血缘关系的表达。
慕容绝说道:【他是大知者。】
大知者的眼中,只有世界。
这样的人没有亲缘,也不讲亲缘。
萧琰想了想,道:【这也好。】
与大知者有血缘关系,对大知者,对慕容绝,都不是好事,因牵绊就生因果。
互相不论亲缘,就切断了这份因果。
萧琰又道:【皇室还有寔楼伽?】
大知者和寔楼伽,只能有一个存在。
虽然在乌古斯皇位继承法中,并没有规定身为大知者的皇位序列继承人不能继承皇位。而乌古斯国教中也没有规定,身为皇位序列继承人的大知者不能继承皇位,当然一旦继承皇位,就不再是大知者,慧识天眼也会自然失去。
从律法论,寔楼伽是皇位第三继承人,大知者只要愿意,就可以转化为寔楼伽。
慕容绝道:【只有大知者。】
没有寔楼伽。
又说道:【他是知者。】
知者,知道别人,也知道自己。
清楚知道自己,就知道什么能做,做得了;什么不能做,做不了。这就是明智。
世间明智的人,实在太少,尤其越有能力的人,越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做得了。大知者是明智的人,所以他只做大知者,不做寔楼伽。
萧琰心中将“寔楼伽”从一份名单上划去。
那份名单,只有四个人。
划掉第三人,还有两人在寔楼丘的前面:
——寔楼明雷;
——寔楼莫沃。
这两位一个是“前太子”,一个是“新大汗”。
萧琰从乌腾格里神山下来不久,两边军队就已经开战了。
若非这两边军队开战,估计追杀她的圣者还要多。因为有三分之一的圣者都在军中参战,不能脱离。
这几个月她和慕容绝与世隔绝,也不知道外边的内战打得如何了。
慕容绝说:应该结束了。
她和萧琰一样也不知道战况,但她知道,争位战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否则军团兵力都要消耗在内战上,她的母亲寔楼丘不会允许这种状况出现。
萧琰想了会,道:【那我们再待两个月。不论是否进阶,都该去见你母亲了。】
慕容绝道:【好。】
她来乌古斯,就是因为母亲寔楼丘传信,让她回乌古斯——她也想看看自己的生母是什么样的人,解决“我从哪里来”的问题,以后她的心境才不会出现这方面的间隙。寔楼丘没有让她失望。
她得到了答案,也要为这个答案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还有三日,就是除夕。】她望着永夜的天空忽然说道。
【嗯。】萧琰怅望南方天空,永夜的星辰冷辉,无论大唐还是乌古斯都是在同一片星空下,但大唐的星光一定没有这么冷。
【学长想家了?】她也想了。
【想念。但不痴念。】慕容绝神色平静。
【我想念很多人。】萧琰说道,脑海中掠过了很多人的身影,惆怅的慨叹一声:【牵挂的人越多,想念越多。】
贺州,长安,神农域……
还有遥远的、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母亲。
【真想早点晋入先天。】
才能和母亲相见。
慕容绝看着她:【打一架?】
萧琰无语看她,慕容绝就是慕容绝,安慰人都是这般别样不同。
她噗哧一笑,说道:【何以解思念,唯有刀和剑。】一挥手:【走!】
打一架。
……
爆竹声中除夕到。
长安的除夕依然是繁盛、热闹的,也依然是欢庆的,家家户户喜相聚,庆团圆。但皇宫今年的除夕却过得不热闹,这是当然的,因为还在先皇的孝期中,皇帝都要服孝,宫中哪还能喜庆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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