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野在做梦。
梦里，他和唐宁回到了小时候。
裴元野八岁、唐宁四岁的时候。
今天的唐家依旧没人，唐宁躲开了保姆，溜达到了裴家的院门口，然后冲着裴家的保姆笑得很甜。
“姨姨，我可以进去吗？”
-
裴、唐两家就一道一米八的院墙隔着，两家保姆都一直在家里，门没关，串门子是很常见的事。
两家的保姆甚至还经常聚在一起聊天或者结伴去买菜，所以对唐宁，裴家的保姆并不陌生。
其实裴家基本不对唐宁设门禁，不过唐宁很懂礼貌嘴也甜，保姆直接招人进来了。
“今天也来找小野哥？”
裴家的大人不是那种瞎显摆的人，对裴元野，黎颂的意思是都叫“小野”。
保姆跟唐宁说话，自然称裴元野为“小野哥”。
唐宁倒是不胆怯也不害臊，她笑着点点头。
“野哥哥是在琴房吗？”
唐宁刚刚听到了琴声了。
而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隔着花丛看到了落地窗那边裴元野正坐在琴凳上弹琴呢。
而裴元野虽然在弹琴，却放缓了手中的动作，透过打开的窗户把唐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倒数三十秒。
他隐约地听见了脚步声从客厅到他的门口，然后琴房的门被轻轻地敲响。
“野哥，我可以进来吗？”
-
唐宁说话早，说长句和自己一套逻辑的话也很早，现在她基本能和裴元野一问一答了。
裴元野从唐宁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心就已经从钢琴上转移到唐宁的身上去了，但他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进来。”
裴元野淡淡地道。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唐宁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因为旁观了太多父亲接待下属的场景，裴元野学裴明正的那一套学得特别快，所以小唐宁面对这样的裴元野时，丝毫不敢造次。
她穿着香槟色的小裙子，米黄色的软底小皮鞋，小手互相抓着，蹭到了裴元野的面前。
“野哥，你在弹琴呀。”
……
唐宁一开口，裴元野就弹错了一个键。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弹下去，反正唐宁也听不出他弹错了。
而等这一支曲子弹完了，裴元野才缓缓开口。
“好听吗？”
“好听。”
唐宁全程视线都在裴元野的身上。
刚刚的曲子……
刚刚的曲子是啥？
唔，不记得了，反正好听就完了！
毕竟野哥弹的没有一首不好听的。
这么想着，唐宁的手轻轻地点了一下琴键，然后她瞄准了裴元野的怀里。
“野哥，你能教我弹琴吗？”
弹琴……
弹琴是次要的。
想坐在裴元野的怀里是真的。
裴元野大概懂唐宁的心思，但又没想太多。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侧开了身子，朝她伸出手去。
“想学什么，我教你。”
-
于是，唐宁如愿以偿地窝进了裴元野的怀里，并不大的手被裴元野覆盖着，两个人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按动着。
裴元野教得很认真，唐宁学得也很认真。
但认真之余，唐宁扭头，问裴元野。
“野哥，你会一直教我弹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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