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他不是空手来的，一手提了个水果篮，一手抱了束花。令她想起他曾有一小阵子每天往季氏给她送花。
凤眸一撇，她的视线掠过宋徐之，径直落向刑侦队组长。礼貌有致问：“是案件又有什么新进展需要我配合调查？”
闻言他也不铺垫废话，直接道：“谋杀周子翼的凶手，我们抓到了。”
凶手？她心尖禁不住一颤，昨晚沈修才猜测可能和唐睿有关的，该不会……
“二小姐不好奇是谁？”一旁的宋徐之蓦地插话，盯着她的目光充满兴味儿的探究和研判。
她依旧不理会他，极轻地蹙眉问组长：“能否详细告知情况？”
“我们在清查邹家别墅的暗门时，发现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观察我们警察的行踪，然后就逮住了一个男人。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被我们套了话嘴才松开，承认周子翼是他杀的。他所交待的杀人经过和目前我们所推测的案情差不多，某些特征也符合。杀人的动机也有，是他的合作伙伴，当时因为周子翼被举报，他受了牵连，家里为此发生了一些变故。”
组长粗略地说了一下，许多细节是不方便透露的。
微凉狐疑：“所以，意思是不是，我基本洗脱嫌疑了？”
组长不置与否，紧接着道：“还有季贝儿的案子。”这事儿比周子翼的案子要麻烦，她的注意力不由比先前专注。
组长先将之前的情况理一遍：“从你的包里搜出的药瓶上没有发现你的指纹，这并不能完全说明你就不是凶手，或许是你迷惑警方的一种手段。”
她紧抿着唇。
他继续道：“另外不妨老实告诉你，其实之前我们就了解到，季贝儿有精神方面的病史。严重的抑郁症，几个月前曾自杀。但这并不能排除你故意借她的病史造成自杀的假象。”
她的唇抿得更紧了些。
他紧接着道：“致死的药，不是什么难找的药，就是普通杀老鼠用的。难找的是药的来源，因为老鼠药很容易就能买到。原本这条路已经堵死了。”
听到“原本”二字，微凉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一下。果不其然组长的话有了转折：“不过今天下午，季文庆家的管家来告诉我们，这两天整理杂物时才发现家里的老鼠药少了。”
讲到这儿，他停住了。她神色无波，安静了一会，出声：“所以呢？”
“二小姐一向聪明，这会儿怎么反应不过来了？”一旁的宋徐之又插话了，别具意味似的。
她颦眉，依旧不予理会。
组长补充完整：“那些老鼠药，是因为季贝儿说她的房间有老鼠，管家才去买的。根据他的口供，她在家确实一直属于被谨慎看护的危险分子。从她房间发现的巫蛊娃娃中，其中有一个上面贴了二小姐你的照片，还下了符咒。”
倒没想到她会做这种事情，微凉错愕。收着她的表情，组长看了宋徐之一眼，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小姐，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你能再把你和季贝儿以及周子翼之间的纠葛讲清楚。”组长发话，“邹家的暗道曝光，目前为止或者真的证明了你之前的一部分推测，周子翼是在邹一平的帮助下顺利进到别墅的。但周子翼要在婚礼现场报复你，首先得确认你会在现场。这一点二小姐需要做个解释，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你和伯父之间因为季氏的所有权刚闹过不愉快，你出于什么原因会去参加婚礼？”
微凉闭了闭眼睁开将从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话一出，组长和宋徐之二人的表情皆有变。她更是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三个人纠葛了两世，终于解脱了。
“周子翼和她恋爱的时候，拍了不雅视频威胁她。”她静静地看着他们，顷刻之后追加道：“几个月前他刚出狱，季贝儿之所以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宋徐之率先开口，有些风凉：“二小姐真能憋得住话，不知道下次来，是不是我们又能挖出点其他秘密。”
她朝他撇眼，继而转眸看回组长，质疑：“接连两三次做笔录，宋警官都在，是否他已调来刑侦队？”
这的确不符合规矩，组长卡了一下，今天真不是故意带宋徐之来的。是出发的时候恰好碰上他，说要顺便来探视她。太熟了，以致于方才没顾忌到直接便开问。假若她较真，把他们俩一告……
干干地咳了咳，组长起身告辞：“谢谢二小姐配合，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走。”
微凉仅仅略略颔首，临行至门口时宋徐之却是回头，冷不丁别有意味：“二小姐的运气真不错，接连有新证据出现证明你的清白，倒叫你白白呆了两天拘留所。不过二小姐也只是呆了两天拘留所，相比之下，你伯父季文庆……死了女儿，死了女婿，又死了老婆……”
“死了老婆？”她懵住。
“你还不知道？”他挑眉，“你的伯母陈雨希婚礼当天受了刺激送去医院，死在医院里了。”微凉完全被这个消息震颤，脑子里回想起的全是那日在邹家别墅的事情。
…………
宋徐之离开病房顺手带上门，视线朝周围兜一圈眯了下眼，才追上组长的脚步。两人无话，直至抵达停车场坐上车，组长问：“你怎么看？”
他横他一眼：“少跟我装糊涂，你要看不出来她后面有人，怎么当的组长？”
“就今天的这两件事，二小姐的反应，好像并不是特别清楚的样子。”组长凝眉，“其实周子翼的这个案子，就算真凶不出来，二小姐的嫌疑也已经不大了。而现在冒出来的这个真凶……对方准备得很充分，可惜百密一疏，他并不知晓我们已经从周子翼的指甲里提取过犯人的DNA。”
宋徐之接话：“所以，找个人出来顶包真凶，与其说是在帮她，不如说是在帮凶手。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所以这人不是凶手本人，就是和凶手关系紧密。原本毫无头绪，现在倒是多了一条凶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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