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不就是这样，全村人都高兴，桑丫头可是给整个村子的人都长脸了。换成是某些人，不给村里丢脸面就好的。也不想想自己是啥德行！敢在这样的日子瞎咧咧，保长和族老们不罚她，村里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人！”刘婶骂道。
胖叔脸上挂不住，放下筷子冲几个儿媳妇喊道：“你们婆婆不会做人，你们也都不长眼睛吗？家家户户都有人忙活着，你们好意思吃白食？”
三个儿媳妇被训得不敢抬头，忙起身收拾他们面前这张桌子。
胖婶最近不敢和胖叔呛声，却是拿出早就放在一旁的盆子，喊道：“把剩菜剩饭都倒盆里，咱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可不兴糟践粮食的，回去后能顶好几天的油水。”
胖婶的话说的不假，可她的做法无疑是让人不齿的。
只是大家都有份分，也没人愿意和胖婶闹腾，都自觉的绕过这一桌。
秦桑淡淡的扫了胖婶一眼，安抚刘婶道：“婶子别生气，那一桌被吃的也不剩下啥了，随他们去吧。婶子们也不是第一次帮我的忙了，这边怎么安排都交给你们了，我放心。”
“得了，你赶紧回家去忙吧，这一天你也没得消停。等我们都歇了，你怕是还没记好账册呢。”刘婶推人，让秦桑早点走。
闵氏几乎都说过话，自从拿了和离书之后，她虽然还住在眷村，可到底和做保长家儿媳妇不一样了，身份有些尴尬。
但为母则刚，闵氏为了儿子也不能躲在家里不出来，否则那些指指点点就会落在虎头身上。
“闵姐，开春后我家就要起新房子了，现在的院子整理一下，以后专门用来做豆腐乳，到时候这事就交给你来管，可得提起精神头来。”临走之前，秦桑特意和闵氏说了一句。
不管任何年代，有底气的女人才能昂首挺胸的做人，而闵氏手里头的田地还不足以让她真正的活出自己，最多是能有立足之地罢了。
“谢谢桑丫头，姐一定会做好的。”闵氏攥着拳头道。
不提顾家今晚注定要点灯熬油到后半夜来整理收到的贺礼，县城里真正为秦桑高兴的人有，想要和秦桑这个有名气的大夫交好的人也有。
但是恨秦桑，或者说是迁怒于秦桑的人也几个。
“贱人！本少爷还没出手，她竟然得了皇家的胜眷！老天爷不公，为何我于尚文落魄至此，却让和于孝文有关的人活的逍遥自在？”
“我不服，但凡是于孝文在意的，我于尚文都要毁掉！”
于尚文在房间里发泄着火气，门外只有从京城来的人在守着，不让他在怒火中的话语外传出去。
于尚文的生死他们不在乎，但是不能连累了主子，否则他们绝对会先一步的让于尚文消失。
“来人，我要给大人去信，我要让于孝文参加不了春闱，我要让他名落孙山！”
“告诉大人，那个秦桑没有靠山，只要能得到她，我便可以为大人赚取更多的银子！”
通县的春天陆续下了几场小雪，不及年前的冷冽，却也是让秦桑不爱出门。
但路面能通行之后，学徒们也陆续来到药坊，秦桑自也闲不下来。
这段时间对于秦桑最好的消息，就是赵进财已经敲定了京城那边酒楼开张的事，并且已经给秦桑送了合约书，还是按照之前与赵家合作的方式继续分红。
在秦桑欣喜着今年又能多两笔大收入之际，老顾正只身隐匿在京郊的宅院中。
“你怎么回来了？谁给你的胆子？”顾帅看到爱子，铁血汉子也红了眼眶，重重的在他胸口上砸了一拳。
“咳咳。”
不过是出了两拳，顾帅便握拳掩嘴咳嗽起来。
“药。”老顾摊开掌心，将药瓶递给顾帅，冷声道：“撑不下去就放权，没有继承人的侯府，他们不会赶尽杀绝。”
常年在边关导致旧伤留下隐患，每年年关再赴各种酒宴，顾帅的身体状况便会出现问题。
这瓶药是老顾让秦桑配置的，可以让顾帅的状况得以缓解。
但想要治愈还是得秦桑诊断之后才能有结论，只是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让秦桑进京。
“老子要是怕死，当初就不会同意你死遁！”顾帅服下一粒药丸，又是一拳砸在石桌上，怒道：“皇帝老儿越发昏聩，国库空虚还大肆铺张浪费。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更加的重文轻武，若不是没有能替代我镇守边疆的人在，当老子稀罕兵权？”
“……”老顾默不作声。
当初本是想让顾帅死遁，可时机却让老顾不得不作出选择。
只是区别在于老顾不留在军营中，便不用担心皇帝会对他的血脉下手，否则以老顾的身份怎会多年不曾娶妻？
“母亲可还好？”父子俩沉默片刻，老顾打破了僵局。
“好，除了想你之外都好。”顾帅重重的叹息，“老子现在就盼着能有一员悍将出现，也好让老子有机会解甲归田。虽然不能名正言顺的一家人在一处，可要见一面也容易些。”
“告诉母亲，等我媳妇长大了生了孙子，我会安排他们见面的。”老顾低头，为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而愧疚。
但来见顾帅一面已经是冒险，老顾不敢再和母亲团聚。
顾家身边的人有太多是探子，他们都赌不起为了见一面而要承担的后果。
“你小子可把我那儿媳妇看住了。以后要是方便，让她多做点零嘴，绕几个弯总能送到你母亲面前。”顾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老顾，“这是你母亲准备的，你在外头花销大，军需不能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别忘了你也是要养媳妇的人。”
“我媳妇能干着呢。”老顾收了银票，不忘替秦桑吹嘘一句。
“你媳妇能干是她的本事，咱们顾家啥时候要靠女人养活了？”顾帅说着又举起拳头。
“母亲的嫁妆可是有不少都给爹用了，要不是母亲会打理生意，爹早就把侯府卖了。”老顾不怕揍的说出实话。
顾帅气的瞪大了眼睛，指着老顾半晌才笑骂道：“你小子拐着弯的说老子吃软饭，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你母亲说了，她暗地里正在置办新的产业，这些年侯府明面上的东西也不剩下什么了，到时候都留给你姐姐他们。私产慢慢的都转到你手上，没道理咱们侯府的世子最终落得个做泥腿子的命。”
“我媳妇能赚来。”老顾不甚在意的道。
顾帅再次被气的想揍人，一巴掌拍在老顾的后脑，骂咧咧的道：“老子娘给的，你敢不要？你小子愿意吃软饭，我们还得给儿媳妇准备聘礼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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