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怎么写，又不是我能够左右他的。”秦桑不是很关心这种事，虽然说名声这种东西她也爱，但是不是强求来的，陈县令要是想使坏，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
“你就是心太大了，连争取的事情也不做。”
秦桑轻笑：“我现在就是个农户，连着还有点儿商人的意思在，怎么可能争取的到他们官家？陈县令和我不可能陈给朋友，你早先也知道。”
周颖直摇头：“你说说你，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糊涂的时候也让人无处说你。陈县令自然很难成为你的朋友了，可曹知府总不会吝啬于帮你一把吧？”
秦桑摸摸下巴，心想这一忙起来，她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通县再大，也是隶属于吴城的，她秦桑功绩也不是专门作虎来给那个陈大人看的。百姓看得到，曹知府必须看得到。
秦桑哈哈笑两声，觉得自己脸上开始有点儿热了，这才发觉一壶果子酒都给她喝得差不多了，周颖压根没机会喝几口。
“那这事儿我可更不会来管了，交给曹知府解决，难道不是更舒服吗？省的我费心，耽误我赚银子。”说着秦桑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最后直接趴在了周颖的肩膀上。
她倒是没怎么见过秦桑喝醉的样子，只听秦柔说起过。这回亲眼见到了，反倒心疼。连嘲笑打趣她的心情也没了。
赚银子，听起来俗气，可又那么真实。要是人人都能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地活着，也不会有人迫切想得到花不完的银子了。说到底还是吃够了没银子的痛，所以害怕银子不够。
周颖现在天天带着肉肉，也是对此深有体会。她必须再强大一点，才能在这府城、在这奉国站稳脚跟，真正护住她唯一的血脉亲情，她的孩子。
她不缺吃穿，但缺乏一种安全感，一种家庭归属感。她得有能力守护住自己的家庭。
这些话她也没对秦桑说过，现在想想也倍觉心酸，忍不住看着秦桑的睡眼低声诉说起来。
说着说着，她也觉得困了，就两人靠着头，互相支撑着眯眼睛。
“咋不说了？我听着呢。”秦桑低声问道。
周颖被这一声给叫醒，才发现自己和秦桑竟然傻乎乎的有床不睡睡椅子，当即坐直了身子，推推秦桑。
秦桑还保留了点清醒的意识，但并不想动。果子酒不醉人，可是让人忍不住贪杯，过后还让人想要偷懒，颇觉困倦。
周颖叹了口气，将秦桑扶到了床上，给她头上戴着的发簪一类都轻轻卸了下来，让人打了热水，亲自给秦桑擦擦脸擦擦手，最后盖好被子，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
“这封信是啥时候的了？”秦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十五递上了封从北地传过来的信。
信自然是老顾写的，上面说一切都好，勿要挂念，其他的再没了。
秦桑想抱怨为什么难得来信，还写得这么短，可再仔细一看，信上的字迹凌乱，并不像老顾平常作风，想来是当时情况危急，没有办法多写。
十五低着头回复：“这一路信件难以及时抵达，这封应当是半月前的了。”
这么一推算，其实就是老顾离开后的第三天写的了。
秦桑原本兴奋起来的心在听到十五这么说后，又觉得失望起来，有气无力走到一旁的蜡烛前烧了信件，叹道：“算了，我着急也没有用。十五十七，你们这些天也不比冒着危险去给我打探消息了。等开春了，路上好走了，疫情控制了，届时再说吧。”
十五知道秦桑说的极其不情愿，她是极其想知道老顾现状的。但他也知道，秦桑说的极其有道理，不管怎样现在就只要两个暗卫留在秦桑身边了，而秦桑被越来越多人认识，也被越来越多人盯上，日后的安全问题很难说。
要是少夫人出了事，到时候少主回来了，他们可没好果子吃。
在老顾离开的这些天，秦桑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没劲儿。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觉得心惊肉跳。
老顾的存在，竟然已经开始影响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吗？秦桑赶紧让自己清醒一点，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至于陈县令，在千般纠结之后总算是写完了自己的奏章。
秦桑贡献是大，但是陈县令总有办法用文字来缩小秦桑功劳，放大阆举品行。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的奏折进京之后，它原本应该发挥的功能都没能发挥出来。
朝堂之上，先是极少表明自己观点的相府公子站起来为秦桑证明，说通县出现的第一批疫苗就是秦桑研制的，这才让通县成为最早控制住疫情的县城。
不能陈家主家发表议论，小公子也莫名其妙上前，说秦桑在各村举行义诊，这股义诊风潮还在随后的日子里带动了全国各地的县城村庄组织义诊，让水痘的扩散进一步减慢进度。
因为这两个人，皇上直接在朝堂上问，为什么陈县令写得奏章里没有体现出疫苗竟然有如此大的效用，也没有体现出秦桑义诊的波及范围之广，反而是那个名叫阆举的大夫在县城里的义诊引得周围县城纷纷效仿呢？
相府公子和小公子也回答的干脆，说百姓的话总不会出错，皇上要是不信，大可以自行查问。
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更是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去犯险，自然不会答应这样的提议。
好在还有曹知府的奏折为证，里面清楚写了在府城秦桑的影响力之大。
最后皇上满意地摸摸胡子，想起秦桑名字耳熟，又问几年前的雪灾救灾功臣是不是她，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决定来个重赏。
至于陈家，在朝堂上的表情就煞是好看了。皇上当然不会因为一纸奏折而对庞大的陈家作什么，但是陈县令，是必须给敲打敲打的。
“老爷，这……”陈夫人犹豫地看着陈大人涨红的脸，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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