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辉将车停在外头,我抱着悦悦刚下车,边上王奶奶出来扔垃圾,看见我就拉着我到一边:“琇茹,你回来啦?你现在带着孩子看不好进去,造孽啊,树人那一家子就是欺负你们家没人呢,你爸今天被打了好几拳呢,我看他整个人都缩起来了,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王奶奶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她说的的确有道理,我看了看怀中的悦悦,犹豫片刻,只得将悦悦暂时托付给王奶奶:“王奶奶,我把悦悦先放你家,等处理好事情我再接她过去,您看这样行吗?”
“好好好,我正好晚上没事干。”王奶奶连连点头,我抱着悦悦进去她家的时候,她还叮嘱我,“琇茹啊,树人那一家子都是流氓,你得好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你爸爸都已经吃亏了,你是女孩子,别跟他们瞎跳,要是争不过,咱们报警。”
我点头:“王奶奶,真是麻烦你了。”
“嗨,什么麻不麻烦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
王奶奶的确是看着我长大了,刘燕梅刚嫁过来的时候,打我被王奶奶看见了,还说了好几次呢。这之后刘燕梅再对付我的时候,就不是在院子里了,而是选择在房间里头,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只是这样,即便王奶奶知道我被打了,也无可奈何。她跟我奶奶关系好,才会这么帮衬我。我很是感激。
“那王奶奶,悦悦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看看。”
走出门,赵一辉就说了一声,语气很是严肃:“我刚才站在门口看过了,里头就你爸和淑玲两人,其他人将他们围在一起大骂呢。”
其实不用赵一辉说,我已经听见了骂声。说起这王树人,本来和我爸一样都是村里小学的老师,只不过人家心思活泛,比不得我爸老老实实,干了四年的老师就嫌弃工资低,辞职出去闯荡。出去倒是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听说是被人打的。
那会儿我还上初中,听说这事之后,每回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是阴翳。也不知道他怎么将刘燕梅搞到手的,想想他比我爸年轻差不多十年呢,年轻力壮的,而且之前的伤疤只留下白白的一道印记,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再加上他还是知识分子呢。
胡思乱想之际,我和赵一辉已经走进院子里头了。
院子里头的电灯已经被打开来了,我粗粗看了一下,约莫是十来个人,站在门槛上,很清楚就看到我爸和淑玲被围在中间,站在我爸面前的就是我从小一直害怕的王树人,而周围那些人,我看了看,几乎都是隔壁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来了。此刻正围着我爸大骂呢。
先说话的是王树人的老母亲:“王东明啊,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我们家老幺还没结婚呢,你就想将这脏水泼在他身上,你说,你是不是看不得我们老幺好啊?你当了一辈子的老师,难道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吗?我实在是太失望了,王东明啊王东明,我是看着你长大了,当年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帮忙操办的,你就打算这么报答我的?黑心肝啊你。”
我看到我爸嘴唇嗫嚅了几下,就听到王树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王东明,我告诉你,刘燕梅那个猪脸婆,谁会看的上啊。我们家又不是没钱,我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要招惹你家婆娘?我告诉你,平日里就是她装好心来招惹我的,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别心在刘燕梅疯疯癫癫了,就想着将她丢给我。”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刘燕梅是你老婆啊,你老婆出事了是你家的事情,干啥扔给我家啊?害不害臊啊?”
“指不定是刘燕梅真给你戴了绿帽,你找不到人了吧?现在想讹我们家,没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就被抓住了。
赵一辉的脸在灯光有些白,但是他的眸光很是柔和:“别激动,我们现在人少,要是跟他们硬来的话,肯定很吃亏,我们得跟他们讲道理。”
“可是,和刘燕梅在一起的明明就是王树人,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都有些替刘燕梅可悲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持续了多久,刘燕梅身上还有什么能够留住王树人的?无非就是钱。
这些年来,刘家拆迁换的钱,刘明旭说是一分钱都没看到,王明海就算再糟弄,也不会这么容易折腾掉的。想起这事情来,我心中除了堵还是堵。
要真是这样的话,王树人这人还真是狡诈。我都开始怀疑之前刘燕梅之所以会那么疯狂,跟他也离不开关系了。
压倒刘燕梅的最后一根稻草,说不定不是我爸跟她的离婚,而是王树人直接将真相挑明吧?
虽然心中有这种猜测,我还是平心静气的深呼吸了几口,朝赵一辉点点头。
“让让,让让。”我用力将王树人的家人扒开,挤了进去。
我爸见到我,眼睛就是一亮,激动的喊了一声:“琇茹。”又好像才发现自己现在被众人指责,不太光彩,这才低着头,淑玲原本是躲在我爸身后的,直接蹦了上来,委委屈屈的抓着我:“姐,幸好你来了,你看看,爸爸都被欺负惨了,他们家觉得我们人少,一直都在骂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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