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还悄悄往柳絮的饭菜里下堕胎药,可是柳絮太狡猾,竟然能避过去成功怀孕。
刘姨娘以为只要她自己不出声,老爷碍于面子不出声,柳絮这个贱人总不能自己赵老夫人说开去?即便是柳絮自己开口,以老夫人那个死要面子的,定然会觉得柳絮坏了江家的门风,说不定还要把柳絮赶出去。到那时,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是,没想到,刘姨娘苦心保守的秘密,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捅开了。
大夫来,手刚刚搭上柳絮的手腕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常在后宅走动,宅门里的这些事见多了。
“这位姐姐脉象不稳,想是急火攻心。以后万万不敢如此激动,四个月的身孕,再如此行事,孩子恐怕保不住。我开几副安胎药,喝上几天就好。”
大夫的话,让刘姨娘想晕过去。
老夫人将信将疑。
“你说她怀孕四个月?真的?”
“千真万确。老夫人若不信,尽管再找人来诊脉,若有错,您砸了小老儿的店。”
老夫人看看不醒的柳絮,沉着脸思索。
柳絮终于很适时的慢悠悠醒过来,看见老夫人,嘤嘤哭泣,嘴里不停的求老夫人原谅,还说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是自己若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屈了,那可是二老爷的骨血。
老夫人冷着脸,自己院里的大丫鬟出了这种没脸的事,她能高兴起来才怪。她是喜欢柳絮的聪明伶俐,也知道柳絮和二儿子眉来眼去,可是她没想过让他们暗度陈仓珠胎暗结啊,这是给她没脸不是。可是这会儿,也不能把柳絮怎样,毕竟柳絮肚子里还有江家的骨肉。
双燕看了个大热闹,兴奋地蹬蹬蹬跑回荷园。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
双燕嗖地进了屋,江笙正在看书,眼睛都没离开书。在双燕的眼里,两只麻雀在树上打架也是大事。
“说吧,又是哪两只麻雀打架了?”
双燕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手背在嘴角一擦。
“四姑娘在槐荫堂闹起来,柳絮和咱们老爷那个什么了,且还有了身孕,都四个月了。刘姨娘这会儿正在槐荫堂哭呢。”
微雨看了一眼江笙,心里暗暗着急,一个刘姨娘就够二房受了,再来个柳絮,二房成什么了?
“姑娘,这事——”
江笙眼睛依旧盯着书看,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姑娘,您看,咱们要不要去槐荫堂?”
“不用理会,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一个家生子,再怎么闹腾,还能做了二房的主母不成?有梅园操心呢,不用管。”
江笙一番话,微雨心中大定。她就是关心则乱,还是姑娘主意正,可不是这事她们操心不着,姑娘是晚辈,哪有晚辈管长辈的事的。再说柳絮身份低贱,说破了天也不能做夫人,顶多是个妾。哼,既然是个妾,有刘姨娘在前面挡着,让她们狗咬狗去。
微雨瞪了双燕一眼,心里埋怨双燕咋咋呼呼,双燕吐吐舌头退了出去,屋里恢复安静。江笙继续看书,看着看着,忽然坐起了身子。
她正看着的是前朝的话本,讲的是一个书生进京赶考,从家里走了两三个月,一路大旱成灾,庄稼颗粒无收。他病倒了在一家客栈,身上的银子花光了。客栈把他赶了出去,无奈他只好在破庙住下,谁知道这竟然救了他的命。他住在破庙的第一晚,大雨倾盆,下整整一天一夜,等雨停了,书生住的客栈被淹,整个小城变成了一片泽国。
“久旱之后有大涝。”
江笙重复着这句话,终于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事。
“现在什么七月几了?”
微雨想了想,回道。
“七月十六。”
江笙默默在心里算了算,还有二十天,要快点着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次日一早,江笙去了杨家。孔氏分外欢喜,拉着江笙问个不停,光问江笙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就问了三四遍。
杨燕总算是出来迎接了,虽然话不是太多,但好歹算是出来了。据孔氏说,杨燕现在又开始帮着她做活,有时候帮着她在厨房做做饭,有时候帮着她给杨铎阿豆做做鞋袜。
江笙笑着看着杨燕,姐姐在一天天恢复,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那个跳脱的姐姐就会回来。
或许是被江笙看的太久了,杨燕没好气的白了江笙两眼。
“盯着我看什么,我又不是桃子,能让你啃两口。”
江笙噗嗤笑了,上次让双燕送来的桃子,江笙作怪,特意在一个桃子上画了杨燕的脸。
孔氏欢喜万分,她就欢喜儿女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阿满今个儿别走了,明日你哥哥沐休,你们兄弟姊妹好好聚聚。你哥哥上回说什么烧烤,我去给你们张罗,你们自己在院子里烤着吃。”
江笙笑笑,她就等着杨铮沐休。
江笙没有在杨家住,以前是无可奈何才住在杨家,虽然孔氏不计较,但她毕竟重孝在身。江笙好说歹说,并说了明日杨铮沐休,她一定来,孔氏才放她离开。
晚间杨铮回来,他沐休两日,后天下午回去当值。
杨铮比以前壮实了很多,在御林军,除了当值,不当值的时候就操练,杨铮踏实肯干,吃苦耐劳,很得上官看重。
杨铮在家里踏踏实实睡了一晚,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揪起来,原来赵靖回京了,打听到杨铮沐休,直接让人去杨家找杨铮。
杨铮让人跟孔氏说了一声,带着宗顺就走。这一走就是一上午。江笙来的时候杨铮已经走了。
听说赵靖一回来就把杨铮揪走了,江笙叹了一声,她慢了一步,可是这事拖不得啊。
江笙想了想,就进了杨铮的书房,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吹干了墨迹,放在桌上。
江笙不知道,这些字杨铮没有先看到,赵靖倒是先看到了。
江笙在杨家刚用过午饭,余嬷嬷使人来找她回去,说是老夫人找她,江笙只好回去,也没见到杨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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