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
赵靖含笑站起身,走到江笙背后,把门关上。这个屋子只有这一扇门,窗户很奇怪,靠近房顶一排的雕花圆洞。光从圆洞里照进来,很亮堂。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张床,床上整整齐齐放着被褥。
江笙环视四周后,坐在凳子上。赵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沏茶。
“见你一面,真难。”
赵靖的话让江笙无语,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像是两情相悦的情人长久没见面,一方对另一方的怨言。
“九爷见江三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了?”
江笙接不上话了,这个人说话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心中忍不住腹诽:你闲着没事,见我做什么?咱俩十八扁担也打不着啊。
江笙抬眼看着赵靖,他比两个多月前黑了、瘦了,鼻梁更挺直,眼睛更加明亮。江笙冷不丁想起尹红霞的生意,也不知道尹红霞收没收到钱。想到此,江笙忍俊不禁,唇角微弯,差点笑出声。
“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更帅了。”
江笙微弯的唇角,因赵靖这句极其自恋的话更加弯了。真不愧是自恋的舅舅和自恋的外甥女。
“九爷这话,应该给那些对九爷趋之若鹜的姑娘们说。想必她们听到了会更开心,说不定......”
江笙没把话说完,“收钱”这个梗是万万不能说的,若是说出来,尹红霞不打死她才怪。
“说不定什么?”
江笙微微低头,脸上还有若有若无的浅笑。
“没什么。”
赵靖忽然把脸凑过来,和江笙脸对脸,相距只有一扎的距离,江笙吓了一跳。赵靖的脸忽然放大,她能清楚的看到赵靖眼里的黑与白,还能看清楚赵靖唇边很小很小的一颗黑痣。
“你——”
江笙的脸“唰”的红了,红到了脖子根。这么近的距离,像什么?
江笙身子向后扬,想要避开赵靖,她忘了她坐的是凳子,不是椅子,这一扬,整个人没有了支撑直接往后倒去。
赵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揽住江笙的肩,往后一带,江笙整个人被带进赵靖的怀里。
“小心。”
赵靖低头,正看到江笙的耳垂,粉嫩粉嫩,小巧玲珑。他的手指头忍不住捻起来,心里痒得不行,要是能捏一捏该多好。
赵靖一只手揽住江笙的肩,另一只手听从心的召唤,真得慢慢靠近江笙的耳垂。就在赵靖的手触到江笙耳垂的瞬间,江笙推开赵靖,蹬蹬蹬后退了几步,靠着墙站住。
“多谢九爷。”
赵靖讪讪的,刚才已经触到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像被炭火烧到一般,可惜没捏到。
赵靖咳嗽两声,掩饰了尴尬,慢慢靠后,坐在了江笙对面的椅子上。江笙仍然靠着墙站着,赵靖忍不住笑了,小丫头难道不知道这个动作更容易让人生出遐想吗。原来小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小丫头还会脸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呵呵,这么不经逗啊,好,以后多逗逗她,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冷着一张脸。
“这两个月,你过得还好吧?”
见赵靖恢复了正常,江笙才慢慢挪回凳子上坐下。
“多谢九爷惦记,过得很好。”
“你怎么还养了个孩子?那孩子就是你在王家洼救的?”
江笙心里对赵靖翻了无数白眼,她做什么事干他何事,一天天的盯着她做什么?是闫齐,一定是闫齐告诉他的!回头得说说闫齐,别什么事都对赵靖说,他们不是一路人。
远在王家洼的闫齐这会儿正跟着牛舵主研究机关术呢,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攻克了十三关的机关前功尽弃,还得从头再来。
“我救了她娘,她娘有事,我临时代为照顾几天。”
“哦,原来如此。”
赵靖敲敲桌上的纸。
“这是你写的吧?”
赵靖把江笙写给杨铮的信放在桌上,江笙拿起来一看,果然是。
“是,我写给表哥的。”
“你怎么会想到赵家坑?”
江笙稳了稳心神,刚才赵靖无赖的行径险些让她思维混乱。
“前些日翻看前朝的典籍,前朝泰康年间,三个月没下雨,百姓好不容易盼到下雨了,结果雨一直下了半个多月不停。街道上积水淹到膝盖,书上说京城赵家坑那处地势低,一点小雨就会被淹,更别说下了十几天的大暴雨了。因为赵家坑被淹,居民流离失所不说,那水从赵家坑往外流,直接把南市淹了,继而整个京城都被淹了。人们整天淌着齐膝盖深的水,苦不堪言。因为赵家坑被淹,泰康帝还撤了工部一大批官员的职。”
赵靖盯着江笙的脸,听得很认真。
“我舅舅在工部做的就是京都水路沟渠疏通的事,我看到后就想着,这段时间也没有下雨,万一和泰康年间的事一样,那赵家坑岂不是还会被淹?到时候,我舅舅肯定逃不过责罚。”
赵靖不动声色,泰康年间的事,他没听说过,但赵家坑他知道,下一点小雨路面的积水就尺八高。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小丫头不是未卜先知,而是看了泰康年间的事,联想的多了些?
按照小丫头说的,句句在理。她看了书,联想到现在两个多月没下雨,再加上杨文德在工部领着治理京都水路沟渠的差事,所以小丫头才写了这封信。这前后串起来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就因为太挑不出毛病,赵靖才觉得江笙这话有问题。
但他不打算戳破,小丫头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逼她。
赵靖把桌上的木匣子推到江笙面前,抬抬下巴。
“打开看看。”
江笙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个通体碧绿的镯子。江笙从匣子里拿出镯子,忍不住赞叹,这镯子绿得没有一点杂质,是上好的和田玉。
鬼使神差的,江笙竟然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通体碧绿的玉镯越发衬托出她肌肤的白皙。
赵靖唇角微扬,小丫头喜欢就好,也不枉他那么辛苦买镯子。
谁知赵靖的欢喜持续不到一瞬间,江笙竟然把镯子取了下来。
“对不住,九爷,一时忘形。”
镯子被放回匣子,匣子又被推到赵靖面前。赵靖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小丫头跟他还是太见外了。
“你写的策略有功,这镯子,是赏你的。”
“不敢。江三想到赵家坑的事,也是存了私心,不值九爷的奖赏。”
赵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江笙这么直白的拒绝了,一时间只觉胸口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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