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露看到江笙提着礼物进来,娇嗔地怪罪。
“三妹妹和我怎么这么见外,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初次登门做客,怎么能空着手。再说,我这也是恭贺二姐姐乔迁之喜。”
李露露拉着江笙参观她的宅子。两进的宅子,小巧却典雅。第一进是下人们住的,之前只有一个看门儿的,李露露住进来的第二天又买了四五个人,厨娘洒扫浆洗护院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二进院子,正屋东间是李璐璐自己的卧房,和堂屋隔开了。西边儿被布置成了一个大书房并客厅,原来房间的窗户是格子窗,被李露露全部改成了大窗户,屋里的光线好了很多。
莲心住东厢房,他们今日吃的锅子被摆在了西厢房。
江笙坐在一个奇奇怪怪的很软的椅子上。
“你这椅子好生怪异,这么软还这么舒服。”
“这叫沙发,里面填充了棉絮,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设计图纸给你,你自己做一个。”
江笙摇摇头。
“在你这儿坐坐就行了,我要是在家里摆上一个,还不定被指责死。”
江笙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点点头。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二姐姐在这边过得很好。”
“是,很自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我,没人拿捏我,更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我。”
江笙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疑问。
“二姐姐的事儿还没有传出去。一旦传出去,之前二姐姐交的那些朋友,她们还会和二姐姐往来吗?”
李露露不屑地笑笑。
“她们不和我往来又如何?我又不靠她们养活,我靠我自己的双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谁也说不着我。以前,想给自己更大的机会,消尖了脑袋往贵人圈里钻,但是现在看来,不管我结交多少富贵人家,庶女这个身份已经限制死了我。与其被身份所累,止步不前。我还不如彻底摒弃,走我自己的路,谁爱说,谁说去。”
江笙心中暗叹。果然,换了芯的江箐就是不一样,有胆识、有气魄。
两人正说话,莲心过来。
“姑娘,顾公子来了。”
江笙手一紧,顾公子?顾渊?
“二姐姐有客呀?那我就先告辞了。知道二姐姐住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笙起身要告辞,却被李露露拉住。
“顾公子不是外人,顾氏绣庄的少东家,我的合作伙伴。我给他设计成衣,他给我分红。”
江笙迟疑了片刻才惊讶道。
“二姐姐能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妹妹佩服。”
李露露得意的笑笑,拍拍江笙的手。
“什么佩服不佩服,你的粮铺生意不也很好。“
“不敢和二姐姐比,我什么也不懂,都是怀正叔在打理。”
“行了行了,走好吧,今天我就请了你们两个人,你尝尝我这锅子,我也好改进改进,等新店开张了,也好万无一失。”
“二姐姐又要开什么店?”
“火锅店。就是今天请你吃的,一会儿你吃完了,给我提点意见。等新店开张了,给你弄个六折卡,只要你去,六折。”
江笙被李露露拉这出了门,到院子里,正好和进门的顾渊碰个正着。
“李姑娘好。”
“顾公子。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妹妹,在江家,她是唯一能和我说话的人。三妹妹,顾氏秀庄的少东家,我的合作伙伴。”
江笙微低着头福了一福。
“顾公子安。”
“江姑娘安。”
李露露招呼两人入坐,江笙这才看到,李露露所谓的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黄铜锅,这个锅像两个合在一起的铙钹,上面还有一个圆柱的孔。上面的铙钹小,下面的锅大,锅里放了白乎乎的汤,从圆柱往下看,里面都是炭火。锅便放了各种菜肴。
“顾公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火锅。汤是我加了18种原料熬制的,酱料也是我自己调制的。来,一起尝尝。”
李露露率先坐下,拿起筷子夹几片肉,放进汤里,在汤里滚了几滚之后又夹出来放到了小碗里沾了沾。
“三妹妹坐,这肉都是刚切的鲜羊肉,又嫩又滑,冬天吃这个最好。”
顾渊已经也拿起筷子,学着李露露的样子,把羊肉送进嘴里,确实如李露露说的那样,鲜香嫩滑。他对李露露这种奇思妙想越来有兴趣。
江笙最终还是没有坐下,一来不想面对顾渊,二来规矩在哪儿摆着,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和李露露不同。
“二姐姐,我还是和莲心一桌吧。”
李露露猛然想起规矩,只好吩咐另外一桌的莲心给江笙家凳子,莲心那一桌,坐着微雨铃铛。江笙福了一福表示歉意,刚要往莲心一桌走。顾渊开口了。
“江三姑娘是怕顾某吗?”
江笙手一抖,不过很快放松,坐在椅子上的铃铛却已经紧握筷子,满身戒备的看着顾渊,那架势,只要顾渊敢动手,她的筷子就成了杀人的利器。
江笙慢慢转过身,面对顾渊,不过还是低着头。
“顾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江三只是守着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
“据我所知,你和李姑娘同岁。”
顾渊的意思很明显,李露露可以,你也可以。
江笙淡淡道。
“二姐姐有胆有识,江三不及也。”
“江三姑娘太谦虚了,杨氏粮铺已经开了四家,杨怀正正在筹备第五家,涂十八已经去往西北路,榆林、太原的粮铺也很快就会开张。江三姑娘,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笙把手藏在袖中,双手紧握才不至于让自己发抖。
“顾公子说笑了,粮铺都是怀正叔在打理,我什么都不懂。至于你说的那个涂十八,他是怀正叔的人,粮铺生意怎么做?做到哪?怀正叔倒是跟我提过,奈何我什么也不懂,也就只是听听。不像二姐姐,有经商头脑。我的本意,那是我娘的嫁妆铺子,我总得把它维持下去,至于经营什么的,我都不用操心。”
顾渊俊美的眼睛依然似笑非笑盯着江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江三姑娘每次给他的印象都这么熟悉。仿佛以前在哪里遇见过。但是他想了很久,确定没见过。他让人调查了江笙,也知道江笙是个规规矩矩从没有出过远门的闺阁女子,可是,每次看到江笙,他总是想要靠近。而江笙对他的抗拒,也让他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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