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儿媳还没和自己的儿媳妇说上几句话呢，小九就差遣青苗过去啦！母后，儿媳以为呀，咱们小九和王相可有的一拼。当年王相护妻护得把命都快搭上了，今儿再看咱们小九，不比王相差多少。”
太后呵呵呵笑笑。
“这孩子养大啦，就成了别人家的。你说养个姑娘吧，长大了，她出嫁了，去给人家当媳妇儿了。咱们把小九养大了，这可好了，给人家养了个夫君。哎，愁人呐。”
太后这番自怨自艾，逗笑了屋里的几个人。赵靖原本拉着江笙的手，江笙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挣脱了。
皇后坐在太后的下首，看着江笙红了脸，才咯咯笑着说。
“之前还看王相家的小孙女好，今日一见江三姑娘，比王相家的小孙女好了百倍。母后，咱们家小九有眼光。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咱们小九这什么都不成，您看看，小九给自己个挑了多好一媳妇。”
皇后这话有讲究。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是，赵靖和江笙的婚事，根本没有媒妁之言，冷不丁的皇上就赐了婚。赐婚后，京城的人还不知道江家三姑娘是何许人。
皇后这是在说赵靖江笙不守规矩。
太后冲江笙招了招手。
“江笙是吧？哀家是小九的祖母，既然皇上已经赐婚，以后也是你的祖母。”
太后这样说，是把上一次江笙扮小太监进宫见太后那一页翻了过去。江笙立刻心神领会，急忙跪地向太后行礼。
“民女江笙叩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吉安。原本圣旨下达次日就该进宫谢恩，怎奈江家门第极低，民女深恐规矩礼仪不好，后来九殿下说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善人，都不是那等计较之人，民女才没有进宫谢恩。今日，得见太后娘娘天容，受皇后娘娘礼遇，民女感激不尽。”
江笙说着跪地磕头。
“嗯，是个知礼的，过来，让哀家好好瞅瞅。”
江笙走上前，站在太后面前微低着头，太后上上下下打量江笙一会儿，点点头。在江笙身上已经能看出古嬷嬷们教授礼仪的影子。
“长得挺好，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得多吃点儿，这胖了才有福气。”
皇后坐在下首，陪着笑了会儿。心里暗骂，装糊涂。
太后很明显在维护江笙，皇后又刮刺几下，太后每次都化解了。皇后觉得没趣，借口宫中有事起身离开。
赵靖和江笙一起送皇后离开慈仁宫后，才手拉手回到太后身边。
“阿满快过来，在坤宁宫都说了什么？吃了什么没有？喝了什么没有？”
江笙拉着太后的手，就势坐在太后的脚边。
“没吃什么，也没喝什么。皇后娘娘倒是上了茶，民女只是做了样子，没喝。不过皇后娘娘倒是赏赐了一个手串儿。”
“手串儿？拿过来哀家瞧瞧。”
江笙把手串拿出来交给太后，太后拿着手串儿举到太阳光下边看了几遍，交给青苗。
“打水过来，把南洋的香胰子也拿过来。”
宫女用铜盆端来清水，又拿了香胰子。当着太后的面，江笙洗了洗手。
太后这才又拉着江笙的手。
“确认没吃没喝是吧？”
江笙点点头。
“是。进宫之前九殿下都交代了，说除了慈仁宫，别的地方的茶水和糕点一概不能用。”
太后拍拍江笙的手给她以安心。
“小九竟然交代你了，哀家就放心了。不过，小心无大过。来人，把绿豆汤端过来。”
虽然江笙已经说了在坤宁宫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喝水。太后还是不放心，依然看着江笙用了一大碗的绿豆汤。绿豆是解毒的，太后还是担心。
“手串儿，不管有没有问题。你都不要拿了。祖母这儿好东西多着呢，咱不差那一个手串儿。”
江笙非常感动，眼眸有些湿润。眼前的太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个满心牵挂孙媳妇儿的老人。
赵靖和江笙陪着太后，在慈仁宫盘桓了一整天，直到下晌才回去。
赵靖江笙离开慈仁宫不久，青苗面色凝重的过来。
“说吧。”
“主子。那手串确实有问题，是极厉害的当门子和红花泡过的，戴在身上久了……”
“不用说了，哀家都知道。在身上戴久了不孕。”
太后冷哼了一声。
“也就这点小伎俩，上不了台面。今日阿满身上你看了，还有什么不妥没有？她当面是给了个手串，会不会在阿满身上再用什么不妥当的东西？”
“没有。奴婢也是这样担心，送姑娘走的时候，特意拉着姑娘的手，姑娘身上没什么不妥的。”
太后面色一沉。
“她不会只送一个手串儿，肯定还有后招。你让人传信给古云，让她在阿满身上用点心。”
青苗点头称是。
这边儿，赵靖和江笙同乘一辆马车，赵靖搂着江笙面色沉静，他也在思索:那个手串儿皇祖母留下了，难道有问题？
照理，皇后和赵靖之间没有什么厉害冲突，皇后和太子之间的情意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不管是太子还是豫王，或者赵靖，任何一位皇子坐了那个位置，都要尊皇后为圣母皇太后，可以说不管怎样，皇后都没有损失。
可是皇后把江笙召进宫，赏一个手串，刮刺几句，用意何在？
“九爷，别想那么深。或许皇后真就是想见见我，我们也别什么都草木皆兵。”
“不！有些事不得不往深处想。皇后对我从来都是不远不近，但是这个时候直接把你召进宫，说和我最近做的事没有关系？鬼都不信。难道皇后和顾氏还有什么关联？”
赵靖这么想把自己吓了一跳，江笙也从赵靖怀里坐直了身子。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骇。
“九爷。不会吧？”
赵靖摇摇头，捏了捏眉心。
“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愿她只是看到你我恩爱，心里不舒服而已。”
车夫忽然紧急勒住马，马车停下。
“主子，普济寺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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