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率大军穷追不舍。
按照楚元河的意思,赵靖带大军直追托布雷到北戎王庭,全部歼灭北戎。三十年前能灭了北戎王庭,三十年后照样能。
如此一来,大周边境至少三十年没有兵患。
但计划跟不上变化,还没有打到北戎王庭,迪雅带着从外族借来的一万人,拦在路上。
两军就地安营扎寨。
迪雅指名道姓要见赵靖。如迪雅所愿,赵靖和迪雅约在两军阵前相见。
迪雅一身火红盔甲,分外妖娆。
“九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迪雅公主别来无恙?”
“还好。”
两个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后,迪雅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还请九殿下撤兵,当然,迪雅保证俯首称臣,每年向大周进贡,北戎和大周互换国书,签订协议,永不背叛。”
“你做的了主吗?如今北戎的王是托布雷。”
“这点九殿下不用担心。六大部落已经共同推举迪雅为北戎王,迪雅此番来就是为了捉拿托布雷。托布雷杀死我父王,人神共愤。现在又拿我北戎男儿生命来成就他的霸业,我北戎六大部落已经达成共识,废托布雷,保北戎安稳。”
赵靖沉默不语。
迪雅生怕赵靖不相信,回过身朗声对着北戎大军娇喝。
“众军听令!我已得到六大部落首领认可,是新任北戎王,托布雷弑父杀君,集结十万大军侵犯大周边境,无视我北戎男儿生命。今本王下令,当着大军之面,处死托布雷,以告慰那些惨死在战场的北戎男儿英灵。”
随着迪雅的声音,一队士兵押着托布雷出来,一直走到迪雅和赵靖面前。
赵靖看着垂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的人,不动声色。
迪雅上前揪住托布雷的头发,让托布雷扬起脸。
“九殿下看清楚。”
赵靖点点头,这确实是托布雷。
托布雷冲着迪雅破口大骂,赵靖虽然听不懂托布雷说的什么意思,但看迪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托布雷骂的唾沫星乱飞,说时迟那时快,迪雅唰的抽出腰刀,直直插入托布雷的胸腔。
鲜血喷了迪雅公主一脸,迪雅眼都没眨。
赵靖没想到迪雅公主会来这一手,心中万分震惊。才一年未见,迪雅公主竟然变得如此狠辣。
满脸是血的迪雅公主转过去,面色平静地对着赵靖。
“九殿下可信了?”
事已至此,赵靖还能说什么?
“迪雅公主巾帼不让须眉。”
“能得九殿下夸奖,迪雅非常高兴。如此你我可能握手言和?”
“好!”
两军阵前,摆上笔墨。赵靖和迪雅就这样签订了协议,当然,正式的国书还得等之后北戎派使者去大周京城才能正式签订。
在大周士兵的注视下,北戎大军缓缓撤退。迪雅公主走在最后,她看着赵靖,那么认真。似乎想把赵靖的容颜刻划在自己心里。
“吴九,此一别,你我终生再不会相见。”
赵靖不语。迪雅忽然跑向赵靖,站在远处的郭同梁彪杨铮吓了一跳,一起向赵靖奔来。
却见迪雅抱住赵靖,紧紧的。赵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吴九,如果你想通了,就来北戎找我。”
迪雅扬头踮起脚尖在赵靖脸上亲了一下,干净利落的放开赵靖,后退两步,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乖乖!爷,你是不是胸有成竹?早就知道迪雅公主不会把你怎样,吓死我们几个了。”
赵靖用手擦了擦脸,沉声道。
“此事回去后不许让阿满知道。谁若透露半点风声,军法处置。”
郭同憋憋嘴,冲梁彪和杨铮挤挤眼。
赵靖带兵驻扎了五天,确认无事。才让士兵按部就班有序的撤退。
等大军撤回到嘉峪关,已经进十月,气温越来越低,北疆已经下了两场雪。
赵靖把这场为时近十个月的战事详详细细写了节略,又把和迪雅签的协议附在书信内,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大仗虽然已经打完,但北疆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
赵靖和楚先生商议,大军可以分批班师回朝,而他估计要留到年后才能回去。
江笙听到大军获胜的消息,兴奋的搂着寒雨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们几个一直都在榆林,不抛头不露面,外面的一切事宜都有涂十八和闫齐去打点,江笙只负责把闫奇从各方面收集来的信息进行整理,当然主要是军粮的消息。
那一百车粮食送出去后,杨怀正依然从南边儿源源不断的往这边送粮食,江笙让闫齐密切注意大军的粮草动向,一旦军粮运送不及时,她们筹集粮食立刻补上。西北路三个粮铺,成了中转站。
江笙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即便是力量微博,她也要贡献,因为前线打仗的是她未来的夫君。
这段时间江笙总算是跟着寒雨学会了女红,针脚虽然都是歪歪扭扭的,但好歹能自己做成了件衣裳。这不,外边冷的很,江笙缩在屋子里,给赵靖做冬衣。
夜已经深了,双燕已经睡了,铃铛检查了门窗,倒头就睡。地处北疆,三个丫鬟都担心主子安危,索性四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也好有个照应。
寒雨陪着江笙做女红,刺啦刺啦的抽线声和双燕微微的鼾声,让夜更加静谧。
忽然,铃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抓着枕边的宝剑就横在胸前,整个人挡在江笙床前。
铃铛的举动吓了寒雨和江笙一跳,寒雨立刻挡在江笙面前,把江笙挤到角落里。
就听院子里低沉的声音。
“是我。”
江笙呆了呆,看了看寒雨,似乎不相信。这怎么是赵靖的声音?不可能啊,白天的时候,闫齐还说赵靖在宁夏镇,军中很多事都需要他处理。
江笙甩甩头,一定是自己太想念赵靖,幻听了。
就在江笙要喊铃铛时,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和江笙的心跳一致,一步一步走进了屋门口,铃铛哗啦拉开门。
“主子?”
“嗯。”
江笙推开寒雨,跳下床,赤着脚跑到门口,就见一个瘦削的黑衣人,裹着冷风进来。
“阿蛮,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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