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晋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寒，似乎还带着一股失望和落寞，那样的眼神，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你回来啦…”
大约是习惯了，又或者是长久以来她都害怕慕晋之的缘故，唐念有些心虚。
在这样长久的目光对视之中，她自认不是慕晋之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先挤出一抹微笑。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把外套递到她手里，径自去了洗手间。
整个过程没有看唐念一眼。
唐念有些怕这样的他，乖巧的接过他的外套挂起来，“我…去替你放水…”
慕晋之这人有洁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唐念想讨好他，干脆就把自己摆到最低。
放洗澡水，给他拿衣服，甚至还想体贴的替他搓背。
卜一拿起毛巾，便被慕晋之推出了洗手间的门。
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唐念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厌恶。
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净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慕晋之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从下午提过要生孩子以后，这个男人就一直对她不理不睬，态度冷淡到极致。
之前，曾经无数次想像过这样的场景，慕晋之对她不理不睬，两个人不再有任何交集，谁也不理谁。
可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当清楚的意识到慕晋之不理自己的时候，唐念开始觉得心里发闷。
闷闷的，钝钝的疼，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难受。
那感觉就像是她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慕晋之一般。
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偶尔有几丝热汽从门缝里飘散出来，幽幽的荡着，像极了现在唐念的心情。
这些日子慕晋之为她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六年来，他在外面花边新闻不断，她之所以不声不响，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不爱慕晋之，而是她知道自己不被爱，因而没有吵闹的资格。
那些可以对男人发火、撒娇、赌气离家的女人，都是仰仗着男人的宠爱。
正是因为有了男人的爱，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张狂。
而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走进过慕晋之的心里，有什么资格哭闹呢？
不过是让慕晋之更加瞧不起她而已…
这些日子以来，她受伤，慕晋之照顾着，她受欺负，慕晋之替她出气，甚至还动手打了女人，她都明白。
正是因为她明白，所以在这一刻面对着喝了酒后神情落寞的慕晋之，她才这么纠结。
潜意识里，就是不想看他不开心，真的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至于孩子…
其实她是不反对再生一个的。
希希一个人太孤单了。
只是…
没有爱情，这个孩子生出来会幸福吗？
可是，说想要试着谈谈恋爱的人是她诶…
既然已经勇敢的跨出了这一步，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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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听到爸爸回来的动静，伸着小脑袋观察了一下唐念的表情，见妈妈没有生气，这才颠颠儿的跑进了洗手间里。
“爸爸，希希要和你一起洗…”
慕晋之脸上的冷漠淡去不少，却只限于对儿子，张开怀抱把希希抱进去，高傲的板着脸，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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