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资深”的小门童，小布马上露出笑脸，介绍道：“爷爷好，伯伯好，面包三块钱一个，上面有价格。”
顺着他的小手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崭新的柜子。
柜子分为三层九格，每一个小格都有一个透明的玻璃门，玻璃门上写着：面包、豆浆、油条等名目，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而且孙明细看，那个玻璃门上的名牌卡还是活动的，方便随时替换。
柜子下面还有四个轮子，随时可以移动。
许是他们今天来得早，这柜子还没填满东西，如今只有孤零零的两个格子面包。
柜子旁边还放了一个大铝锅，底下架着煤炉架子，此刻已经咕噜咕噜地沸腾开了。
铝锅上面贴了张纸，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写着“小心烫手”，旁边还画了个小人，一团火，意思是小朋友摸到了要烫手。
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铁门边上朝里挂着个箱子，敞着口，客人从里面一伸手，就能往箱子里投钱。里面放着一叠五毛、一元的零钱，显然是主人早早放出来，方便客人自动找续。
孙强自然也注意到陈伟明说的那只大狗。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大狗还趴在地上，待他走到门前，大狗已经站了起来，脖子上的牌子也露了出来。
更神奇的是，当他打量这柜子、炉子的时候，大狗咧嘴眯眼，一副憨厚的傻样。
等他开始打量那钱箱的时候，大狗就不装了，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一副老母鸡护仔的模样。
孙强相信了，这大狗是认真做生意的实在狗。
小布见这位爷爷不住打量，一时摇头一时微笑的模样，以为他没看懂，热心招呼道：“爷爷，您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完了按照价格把钱投在箱子里就可以了。”
孙强来了兴致，有心逗一逗这小孩，问道：“爷爷没带钱，但是我又饿了，你说怎么办？”
小布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紫薯面包，送过去：“那我请你吃吧。”
阿福瞄了一眼小布，一副你拿也要给钱的意思。
小布连忙对阿福解释：“我等下再还钱，成不？”
阿福翻了个白眼，趴地上不迎了。
又来两个蹭吃的。
小布学着她姐的安利，对着孙强哄道：“爷爷你吃，可好吃了。是我姐姐做的。”
一旁的李继光觉得好玩，也问道：“小朋友，你请我们吃了，不怕你妈妈生气啊？”
小布有点低沉地默了默，不过也就瞬间，马上又露出笑脸：“不是我妈妈，姐姐不会生气的，我请爷爷吃，小布给钱。”
李继光听得云里雾里，猜测这是说这生意不归他管，归他姐姐管，又逗他：“那你能不能请叔叔也吃一个？”
小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继光问道：“叔叔，你也没钱吗？”
李继光点头：“嗯，没钱呢，饿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工赚钱？顾伯伯说了，人只要有双手，就不会把自己饿死。你长这么高，做工能赚钱的。”
李继光被噎住，继续问：“为什么你能请爷爷吃，不能请我吃？”
“爷爷年纪大了。”
其实小布想说的是，我高兴。
这是她姐最爱说的，他今天可算明白了，他和爷爷有亲切感，愿意给他吃呢。
李继光再次被噎住，好吧，好尴尬。
房间里传出顾盼的声音：“白小布，你给我回来，你碗碟收拾了吗？”
小布被惊得连招呼都没打，呲溜转身，直接跑回厨房。
林月季笑嘻嘻地听着顾盼训小布，这孩子虽然亲近他们夫妇，但是心里真正畏惧的人是顾盼。
那些改不掉的臭毛病，比如没吃完的食物往床上搬，比如掉地上的食物直接捡起来塞嘴里，比如吃饭总是很着急，一副吃慢了会被人抢走的猴急样。
这些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自然也有他成长的原因，有时候看了让人心酸，但是日子一久，也很让人头痛。
顾展鹏和林月季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小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让他受伤。
全家上下只有顾盼不惯着他。
见一次说一次，说三次不改，就要罚了。
不是一天不让画画，就是两天不能吃零食，比他们小心翼翼地劝说有效多了。
看到有客人，笑道：“这么早啊？包子好了，您自便。”
把澄亮的蒸笼往煤炉上一架，人又回去了。
完全自主，半点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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