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笙麾到底是内敛的男生，这大晚上的，在楼道里唱歌，不要太张扬了吧。
等下房间里有人出来说自己扰人清梦，实在是太没脸了。
顾盼可怜兮兮地补充道：“不想唱就算了。”
叹了口气，柏笙麾靠在电梯旁哼歌。
就像那个雨夜的傍晚，隔着一道浴室门，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和浴室里的水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明明都已经不同，却又仿佛根本没有变过。
就连柏笙麾这种严瑾的实验男，都说不清到底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绕了一圈，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他和她依旧隔着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鸿沟。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跨越。
第二首歌准备哼完的时候，楼道里的灯亮了。
伴随着周围的欢呼声，电梯开始稳步上行，顾盼大叫道：“哎，柏笙麾，来电了。”
而柏笙麾已经本能地推开消防门，快速地往十二楼跑去。
电梯开门的那一刻，顾盼看到了柏笙麾。
“嘿嘿，你你挺快的。”
顾盼打开房门，柏笙麾依旧站在原地。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不进来坐吗？”
柏笙麾轻轻一笑：“太晚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
“我怕等下再停电……”
乌鸦嘴是怎么练成的？顾盼亲自演练了一遍。
啪地一下，整个楼道又陷入了黑暗。
伴随着四处响起的比刚刚更为愤怒的骂声：“搞什么？”
顾盼已经被某人拥入怀里。
咦，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顾盼还没来得及思索应该要什么反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馅，只能浑身僵硬，不声不响地任由某人搂着。
柏笙麾的手触上顾盼的脸，轻轻地拍着：“顾盼？”
我没事。
顾盼正想清一清喉咙，微微表达一点点恐惧就好了。
温热的触感已经从唇边传来。
……
这变故也太突然了。
刚刚还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你这画风是不是变得有点快啊？
口不对心原来男人也很会嘛。
如同触电一般，顾盼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给予回应。
可惜。
乐极生悲这个词并不是白来的。
柏笙麾很快就缓过神来，扶住顾盼的肩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顾盼，原来你不怕黑了。”
什么是社会性死亡，大概就是这个时刻。
谁知道柏笙麾这么道貌岸然，气氛这么好，他居然不是想亲自己，而是要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这事说出去，谁信啊？
柏笙麾松开了顾盼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彻底拉开了距离。
这种事，任是顾盼这脸皮比墙厚，都无法解释转圜。
我在给你人道主义救援，你却只想着趁机揩我的油。
顾盼就算是个女生，都要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狂喷。
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心太累了。
顾盼也不想装了，挥挥手道：“算了，你滚吧。再见吧。”
她只想回房间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大哭三百个回合。
我真的太难了。
柏笙麾你想咋地就咋地吧，老娘我不伺候了。
就当你没回来过吧。
反正那四年我也这么过来了。
顾盼进屋就要关门。
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顶住了。
正要问：“干嘛？还想我赔偿你损失吗？”
嘴唇再次让人吻住。
顾盼大怒。
你TM够了。
我现在不需要人工呼吸。
张嘴就要咬上某人的唇。
却被他轻巧避开。
小狗。
很快又再度袭来。
隔了四年，说不出的话，割舍不了的感情，尽数交给这唇齿间的缠绵。
你有愤慨不甘吗？
我也有。
柏笙麾贴着顾盼的唇，用充满蛊惑的声音哄道：“顾盼，我只要你的一点坦诚。”
顾盼换了只手支脑袋。
谁还没点小秘密，就算夫妻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坦诚吧。
柏笙麾这个要求，实在是有点难。
太难了。
那晚之后，只要静下来，她就会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形。
心跳加速，却又一头雾水。
对于她这种背负两辈子的人而言，这个大概是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们都是在红旗下学习马列主义成大的无神论者，这种这么诡异事情，说了有害无益。
所以坦诚这个要求，在顾盼看来，太缥缈，太虚幻了。
老板连着几天都无精打采，欧奇忍不住凑过来打气：“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然我给你介绍几个？”
“要身高有身高，要样貌有样貌。”
顾盼睨他：“你的圈子还有喜欢女人的？”
欧奇怒了：“你这就过分了，妇女之友就一定搞基吗？”
倒也不是。
只是你身上受的气息太浓郁了。
“到底要不要我介绍嘛？还有模特哦。”
“有我男朋友帅吗？”
……
切，他如果是你男朋友，你还用得着这么惆怅吗？
……
你给我回来，看我打不打死你。
方影默默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老板只想着谈恋爱不想搞事业，我应该另谋高就吗？”
顾盼甚少有想不通的问题。
因为想不通的问题，她就不想了。
重活一辈子，别让自己太累。
于是思考了三天之后，顾盼终于也把柏笙麾的事情丢弃了。
这世界那么大，那个坎迈不过去，我就不能换条路吗？
上次去了瑰省的白研古镇，似乎没什么反响。
前几天五丫给顾盼打过电话，说村里来了两拨人，说是看游记来的。
还特意去五丫家吃了阿婆亲手做的腊肉，赞不绝口呢。
走的时候，还买了很多村民家的腊肉，大家都很高兴呢。
五丫说得兴起，顾盼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要造就现象级的热度，果然没那么简单。
祖国的名川大山这么多，真是任重道远啊。
顾盼打开自己的博客，开始认认真真地更新自己的旅游记录。
虽然目前每天只有三百的点击率，但是总算有人看啊。
而且这是自己的平台，慢慢经营，总是有流量地。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算的鼪鼯之径，走着走着，也就变宽了。
老板认真工作了，欧奇也收起了自己的玩闹，开始认真地给顾盼下一次出行规划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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