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用力抵挡着，愣生生的把苏秦的匕首打离了一寸。
苏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没想到到现在拉斐尔还有抵抗的力气。她开口了，语调之中带着拉斐尔从未听过的冷漠和杀意，“乖乖领死很难吗？抵抗有用吗？再怎么抵抗，你不还是得死？你的抵抗是在消耗我的耐心，和对你仅剩的善意。”
“我们不该如此。”拉斐尔摊倒在雪地里，雪很冷，但是此时，拉斐尔的心更加冷。苏秦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这个生命的诞生之始，她就备受天堂和地狱的关注。而拉斐尔，恰恰是这个监察任务的负责人。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你的......人了。”
“你不了解我。”苏秦弯下腰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全是苏秦的倒影，仿若在他的世界中，满满当当的全放着苏秦，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人或是物。
苏秦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避免自己被天使洗脑。她一直都对自己被监视的事情感到不满，之前没有发现，而略有察觉之后，苦于找不到证据被人当做灵魂过于敏感而接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力触须，和精神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末世之后，自从度玛的出现，一切的监视都被明明白白的摆到了台面上，天堂和地狱，直接把人塞到了她的身边，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我们在监视你，一直在监视你，你的感觉没有错。但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不能反抗我们的监视。苏秦恨透了这种不讲道理的神权。她甚至偏激的认为，与其在她的身上花时间，进行没完没了的监视和无时不刻的灵魂入侵，还不如用更多的时间去宣传自己的教义，或是施放一两个奇迹，创造恐慌，来给愚蠢的庸人启蒙。
她才不管得到启蒙的庸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渴望自由，毋庸置疑。
苏秦勾起一个笑容来，“你懂我什么呢？我的口味偏好？我的生活习惯？我的隐私秘密？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你知道我做的一切事情的目的何在吗？”
“你之前答应给超自然协会效命，是为了换取更好的医疗资源，用以救治你的父亲，你学习黑魔法和亡灵禁术，则是现有医疗手段无法救治好你的父亲之后的陷入绝望之后的挣扎，你答应上缴魔杖和一切魔法用具，是为了保护你的剩下的家人不会因为你的魔力失控问责或是被你的魔力波动所伤。”
“那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一切？”
“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们血缘相连，你爱他们。”拉斐尔觉得自己回答对了答案，“但是在神看来，你已经可以摆脱了世俗的感情，但是为了融入世俗群体中，你却依旧在伪装自己。伪装自己作为人类的感动，伪装在看作为人类的爱恨，你不累吗？”
“你是神，你只会站在神的角度来看我。”苏秦高高举起了匕首，“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先是个人，紧接着，才是占卜师和魔法师。我已经看了大半辈子你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现在，我只想看到被你们藏起来的，不让我看到的那部分！你错在，用神的眼神看我行事，忘了我是个会疯的人。”
匕首落下，金色的血液滴溅到苏秦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痕迹。苏秦随手一擦，带下的是一块金色的冰片，苏秦微微用力一握，冰片碎成碎冰融化在她的掌心中。
“你把我看做神，他把我看做魔。你相信我的理智，他执着我的疯狂。”
拉斐尔奋力挣脱开来，苏秦被掀翻在地，她也没生气，只是眯起了一只眼，手中多了一柄长弓。
“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变形术，匕首化为一只箭矢。
“我是人。”弯弓搭箭。
“虽然比不上你们高贵。”引弓开弦。
“但是，这片天地，归我，归我的同族，说了算。”松手。
“你们算什么？也到我们的头上来指手画脚？”天使发出一声悲鸣，巨大的声波让远处的积雪一震，开始纷纷坍塌。箭矢穿透了他的羽翼，连带着射穿了肩膀。天使勉强滑翔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败在了暴风雪之下。积雪在小靴子下被踩的滋滋作响，脚步声最终，停在了他的身边，箭矢也变回了匕首的模样。
“我觉得，你的翅膀会是一个很好看的装饰物，很是适合和恶魔的角一起带回去给老师交差。你既然都要死了，也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吧？”
苏秦开始动起手来。完工了一看，苏秦忍不住感叹道天使真的是白到了骨头里。
“大人，我们如何处置他们。”山神们把尸体用一块动物皮革裹了起来，外面还用细木条固定了一圈。
“我们没有完全死透，但凡有人召唤，还是会回来的。去找个离这里最近的山洞，把他们封印起来。”苏秦转了转手指上的两枚戒指，“老太太在吗？尽早带我去见她。我有好些事想问她。”
倪瀚海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四周全是四肢比例极为怪异的人性生物，唯一一个看着还算正常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岣嵝着身体，总是坐在篱笆边上晒太阳的老太婆。
这位老太婆看着也是极为怪异，不仅脸上带着一张灰色的狸猫面具，手上还长满了格外茂密的纤细的白色的毛，不仅如此，她的诸多习惯都和猫咪极为相似，吃饭之前会闻一闻，白天不爱动弹，但是晚上却精力十足，喜欢抓东西，手指经常会无意识的在篱笆上刮来刮去。她常常叼着一根装着玉烟嘴的长烟斗，烟袋从来没有解下来过，里面似乎有抽不完的烟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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