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觉得微微震撼。
血迹这一点,的确是很多人都忽略掉的一点,包括检察官,她起诉的要件就只需要谢申的在场证明和故意伤人意图。
因为从血迹的分布,推测出去的结论,太过荒谬了——盛晚不是谢申杀的?甚至有可能是自杀?
这个结论荒谬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谢申都承认自己刺了人,也承认自己和盛晚发生了争执期间捅伤对方,看现有的证据和逻辑,都符合了谢申故意伤害致死。
现在霍燃却提出了一个猜测:从血迹分布来看,盛晚和谢申在整个伤害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没有身体接触,是不是就意味着并不是谢申杀的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谢申看起来那么想为自己脱罪,如果真的不是他杀的人,他早就为自己辩解了吧,他怎么可能反而转向用正当防卫来辩解呢?
假设真的不是谢申杀的人,可是现场也并没有第三人的痕迹,那是说,盛晚是自杀的么?
怎么可能?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盛晚的身上有那么多的刀伤,或深或浅,全部都不是一刀毙命,她最后是失血过多休克性死亡的,也就是说,她是放任自己流血,慢慢地感受着那种痛苦,然后死去的。
怎么会有人采取这样自虐的方式自杀呢?
谢申不是说,盛晚在死之前,还想着找他要钱,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像是会在隔天就自杀的人。
谢老鹰眸锐利,他听到了霍燃的话,靠在了椅背上,笑了。
笑意倒是叫人分不清是喜还是怒,嗓音里却有着明显讥讽的笑意,仿佛很满意霍燃这条狗一般。
“霍燃的意思是说,盛晚是自杀的?还真是被阿申猜中了,霍律师果然是想说盛晚自杀。”他声音有些沙哑,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右手的玉扳指。
“盛晚自杀?呵。”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很好笑。
谢老应该从未看得起过律师,他笑:“霍燃这小子的职业道德还真是强,不愧是B市新锐律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毫无廉耻,也只有这样的律师,才能被客户所信任啊。”
苏予沉默了下,淡淡地认真道:“谢老,你太小看霍燃了。”
谢老看都没看苏予,笑意仿佛更深,眸色却没有多少温度:“苏家丫头,是你太看好霍燃了,没有根基,没有背景,他在B市闯荡不过靠的是他年轻敢闯,等再过几年,看他得罪的人多了,他还怎么混下去?”
对于谢老这样的说法,苏予没有回答,也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霍燃有多好,她知道,就够了。
苏予是相信人有可能采取自虐式自杀的,她在和霍燃确定下这个疑点的时候,查了许多的资料,国外有过一百多刀自杀的先例,我们的社会新闻里,也曾出现过几十刀自杀的案例。
盛晚的确也有可能。
苏予目光专注地看着霍燃,霍燃继续提出他的下一个疑点:“看这一份笔录,是报警的清洁员所说,她说她看到盛晚‘趴在床上,双手交叠交于胸前’,但是再看现场的照片中,盛晚的手却是伸出来的。再看《现场勘验笔录》中的记载,他提到水果刀放置在了盛晚头部右侧的床上的床单上,可是根据警方的《破案报告》,却又说水果刀是在盛晚的身体下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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