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砚斋，书案上叠放着新送来的折子。
娄绪恒刚看完三本折子，正准备重新翻看另一本时。
周保引着苏文入内。
“殿下，苏大人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苏文一身浅青色长袍，白皙的皮肤俊逸的面容，恰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娄绪恒抬眼看向来人，微颔首：“免礼，坐。”顺势指了指书案旁事先准备的椅子。
按照常理，他的官衔还到不了与太子同桌而坐的地步。
但苏文似早已习惯娄绪恒此类的行事作风，倒也没有因受宠若惊而推辞。
周保给娄绪恒重新填了茶，又给一旁的苏文新上了一盏茶，这才退出室内，将殿门掩好。
苏文刚一入座，眼底便多出三本折子，他接过视线粗略扫过内容后：“此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娄绪恒递给他的三本折子内容，均是昨晚成禹王娄宇川在长安街大开杀戒之事。
这件事今日早朝皇上已经移交太子处理，所以有关此事的奏折自然也都送来了东宫。
然，面对送上门的机会，他有些拿不定娄绪恒的主意。
不知这一次，太子还会像以往那般隐忍，替成禹王擦屁股了事。
还是打算趁此机会重伤成禹王。
娄绪恒骨肉匀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缓缓舒了口气，随后靠在椅背上：“孤想听听你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想保住自己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又不想拿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赎罪。
遂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他，目的是想让他左右为难。
如若他办了娄宇川，父皇势必会对他不满，更加对他警惕。
若是放过娄宇川，那百姓势必会对他这个太子诸多不满，也会失了民心。
娄宇川，他没想放过，但如何能做到既让父皇没有破词，又让百姓信服。
不容易，也需慎重。
昨夜之事原是想着只会在坊间流传，让娄宇川吃个哑巴亏，没曾想百姓竟会集体状告衙门。
倒是个出乎意外的延续。
不过今日早朝父皇将此事交由他来处理，却是意料之中。
“殿下，臣下以为，此事看似不过两个选择。
一，要么顺从民意办了成禹王，还百姓一个公允。
二，要么随了陛下的意思，找个替罪羊将此事轻轻截过。
但这两种选择，不过哪一个于太子来讲都不是好的选择，不管是哪一个，都会对太子照成难以预估的伤害。
臣下想，有没有一种法子，既让陛下满意，又能让百姓信服。”
这事，自下朝之后他便反复琢磨着，直到来慎砚斋的路上才想明白。
只是这个法子，怕是太子早已想到。
也不知太子会如何做。
娄绪恒靠在椅背上，抬了抬眼皮道：“接着讲。”
苏文，许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商朝最年轻的状元，理应有此谋略。
苏文看了眼书案前神情自若的男人。
不由心生感慨，似乎不管遇上什么事，太子的脸上永远都持着那抹镇定与淡然，就像是再难的事对于他来说都能胜券在握。
这便是他执意跟随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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