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墨白羽，皇上觉得他陌生到了极点，他最器重的孩子不是这样的，他最器重的孩子绝不会如此的感情用事。
“墨白羽，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一次，皇上是当真生气了，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也被气得发抖。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人都跪了下来，墨白羽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心有不甘，自觉得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罢了。
见墨白羽不说话，皇上走上前去，恶狠狠地攥住了墨白羽的下巴，出言问道：“朕问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见父子间剑拔弩张成了这幅模样，一旁的掌事太监连忙跪着爬到了皇上的脚边，劝诫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想都没想，一脚踹开了掌事公公，回过头问道：“不可？他的荣华富贵都是朕给他的，朕为何不可？！”
掌事公公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伏着身子跪在了一旁。
大殿上的气氛也冰冷到了极点，一时间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静得吓人。
正当大家以为墨白羽不敢在说什么忤逆圣上的话时，墨白羽看向了皇上，一个字接着一个字说道：“父皇，我说，只要能和宁暖儿在一起，我宁愿不要这太子之位。”
他仿佛是怕皇上听不清似的，声音也大的吓人。
他话音刚落，皇上便拽着他的下巴把他甩到了一旁，“好啊你，为了一个乡野村妇，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你儿时不是与朕说，最大的理想就是治理这个国家吗？”
那时的墨白羽不懂伴君如伴虎，也不懂要将野心藏起来，幸好说这话时他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不仅没惹的皇上生气，还让他一阵哄笑。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皇上有心将墨白羽培养成一代君王。
可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了个宁暖儿，将皇上的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那我若是拿清儿滑胎的事治罪于她，你打算怎么办？”说着，皇上瞥了一眼墨白羽好像就在看一只随时都可以被他踩死的蚂蚁一般。
墨白羽跪在地上，板直了身子，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
听了这话，皇上嗤笑一声，反问道：“那她若是死了呢？”
只要皇上愿意，就可以将清儿滑胎的罪过治到宁暖儿的身上。害死皇家子嗣这种罪过，就算宁暖儿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皇上的这一句话自以为拿捏住了墨白羽，可墨白羽却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
这话的言下之意不过是在告诉皇上，就算宁暖儿是死了，他也会陪着。
皇上的眼里有几分震惊，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自嘲笑了笑，“真没想到，我竟会培养出一个心甘情愿陪乡野村妇殉情的儿子。”
墨白羽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在他看来，宁暖儿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而是这个世上难得的爱人。
“父皇，暖儿是我的心爱之人，还望父皇对她尊重些。”
他话音刚落，皇上便笑出了声，就算是那日在大殿之上想要求娶宁如玉的墨然贤，也没敢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墨然贤，皇上走回了位置上，淡淡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允许墨然贤娶宁如玉？”
墨白羽摇了摇头，皇上会应允这桩婚事，确实让他有几分意外，可也一直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皇上淡淡一笑，道：“我这是在帮你清路啊，墨然贤娶了个对仕途没有帮助的女人，他在这条道上还能走多远？父皇不是不愿意让你和宁暖儿在一起，只是她那身份，只能做妾。”
古代的男子向来三妻四妾，这也已经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了，可墨白羽摇了摇头，回答道：“暖儿从前便和我说过，她这一生只想与一人相守，不希望这段感情中掺杂进旁人。”
他这话，是彻底让皇上傻了眼。皇上为了稳住这江山，不知道娶了多少女人，可墨白羽居然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墨白羽，朕劝你不要太过分！”
这一日，皇上几乎是把一整年的气都气光了，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最后竟培养出一个这样的儿子。
墨白羽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他不认同皇上说的话，在他看来，只有和宁暖儿在一起，坐上那至尊之位才会有意义。
“父皇，你大可相信我、相信暖儿，暖儿是我爱的人，更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她绝不会对我一点助力都没有。”
皇上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宁如玉？墨然贤那小子当初那么想娶她，可到了最后呢？你再看看他现在是怎么对待宁如玉的。”
说这话时，皇上就仿佛是把墨然贤的经历当成了一个笑话，压根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墨白羽觉得有几分恐怖，不过这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皇家的亲情向来淡薄，更何况皇上压根没在墨然贤的身上付出过什么心血，不像他，从小就被当成君王来培养。
“父皇，该说的话白羽都已经说过了，剩下就看父皇想要怎么办了。”说完，墨白羽起身站了起来，一直跪着让他很不舒服。
大殿上沉默的可怕，当值的太监宫女们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来逃离这恐怖的氛围。
皇上越是一句话都不说，他们就越是害怕。有些人甚至开始恨起了墨白羽，若不是墨白羽，他们也不用跪那么久。
最终，皇上叹了口气，他看了墨白羽一眼，淡淡道：“你终究是长大了，只可惜与我想象中的不同。”
说完，皇上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看着墨白羽离开的背影，掌事公公开口问道：“皇上，太子殿下那边的人可需要调回来？”
皇上点了点头，其实每个皇子那边皇上都有派人监视，可墨白羽是他信任的人，所以太子府是没有的。
可为了防着宁暖儿，皇上终究是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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