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最后一个进门，听到许樱的话，什么也没说。
空吗？
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许樱和楚尧关系很好，来到他家也不会拘束。
但倪欢不一样，她是个心事不外漏的人，加之回江城来本就抱有目的，很难对人敞开心扉。
许樱带倪欢来见楚尧就是为了给楚尧创造机会。
许樱性格大大咧咧，一般说过的话都不忘心里过，譬如此刻，她刚说完楚尧家空，下一秒看到透明茶几上放着的几瓶酸奶后，随手拿起一瓶递给了倪欢。
“欢欢，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酸奶。”
倪欢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开盖酸奶，微加思索片刻，视线转向楚尧。
她张了张嘴：“表哥？”
如果她没记错，那天在墓园，周胥白说他是她表哥。
楚尧……姓楚，楚婉玫也姓楚……
许樱闻言面色猛的一变，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靠！怎么忘了这一茬……
她只顾着让楚尧和倪欢的关系变回以前那样熟稔，却忘记了……楚尧和倪欢的关系……
楚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静静地看了倪欢片刻，他应声，“嗯，表妹。”
表妹也行……
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要好。
许樱在一旁叹了口气，忍不住凑过来说道：“那个……欢欢，你以前都是直接叫他楚尧的，别叫表哥，听着怪生分的。”
说完，许樱立刻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尧哥，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哈，还有啊，欢欢，你别这么拘束，这么久没见了，多跟楚尧说说话，你们慢慢聊……”
倪欢晃了晃手中的酸奶，目送着许樱像阵风一样溜进洗手间。
倪欢摇头笑了笑，收回目光时，恰好瞥见不远处实木家具上摆放着的一张照片。
她目光定睛一瞬，对着照片摆放的方向指了指，“我能看看吗？”
楚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眼神微深道：“当然可以。”
这是一张四人合照，上面有倪欢、有许樱、还有楚尧……和盛衍？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外面封着层框架，倪欢指腹轻轻摩擦过照片右下角的日期。
看来……她高中生活过得还是很幸福的，至少还有朋友陪着她。
楚尧就站在倪欢身后，望着她的动作，他缓声开口问道：“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
倪欢闻言一愣，稍稍回过头看了眼楚尧。
“呃……也没有。”
来江城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墓园那次，算不上惊吓，只能说让她对她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
女人肤色白皙，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娴静而柔美，一双勾人的眼眸敛着锋芒，更显无害。
楚尧望着倪欢的侧颜看了片刻后，忽然问了句，“你看新闻了吗？”
倪欢：“没啊，怎么了？”
“没事，”楚尧神色无异，“不早了，留下来吃完饭吧。”
“好啊。”
楚尧点点头，“我去楼下买点东西，你随意……”
“嗯。”
——
男人拿上伞离开后，倪欢缓缓放下手中的照片，漫步到窗台边，低头俯视着被大雨冲刷的整座城市，眼底染着一丝彷徨。
须臾，她拿出手机。
想了想，倪欢随手点开了微博。
看了眼微博时事热点后，倪欢笑容讽刺的扯了下嘴角。
点开叶茵茵微博账号，置顶的那一条微博已经有了几百万的点赞。
倪欢翻开微博下方的评论，百无聊赖的翻看起来。
——“还有不知道照片上这几位大佬身份的姐妹吗？让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最左边那位是纪家的大少爷纪琛，也是这几年江城科技产业的领军人物！苏景明不用我介绍，追星的姐妹都知道！照片最右边那位叫许飏，许家听说过吧？他是许家的二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我们茵茵果然是小公主，竟然在高中的时候就和这些人认识了！”
——“一楼的姐妹你漏了一个，沈家继承人你还没介绍呢！那可是咱们茵茵的前未婚夫！”
——“话说……这难道是旧情复燃了？”
——“我听说当初茵茵和沈家大少爷的订婚宴是被人恶意破坏，看来咱们茵茵八成已经和沈家大少爷和好了……”
——“无论茵茵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茵茵一定要幸福！”
——“对，一定要幸福！”
越往下翻看这些评论，倪欢眼中讽刺的意味就越深。
她地注意力在‘订婚宴’三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会，接着，神色淡淡退出微博，随手将手机屏幕按灭。
等了许久，见楚尧还不回来，倪欢便自顾自的在一楼转了转。
路过一间半开的木色房门时，她下意识伫步往里面探了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间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的全是她的照片。
各种各样，各种各期、各种风格。
倪欢看到入神，连客厅传来开门的动静都没听到。
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
“楚尧？”
倪欢皱着眉挣扎了下。
“对不起。”
楚尧声音很沉，身上还带着从外面携带的冷意。
“倪欢，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忽略了你的感受。”
“如果我没离开江城，你就不会遭到那些伤害。”
倪欢其实可以感受到楚尧看她时眼底流露出的自责，她顿了下，说道：“不怪你，人各有命，我命里的劫……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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