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忘啦,先前靖老王爷过寿,您花大价钱买了一尊玉佛为贺礼,还有户部尚书嫡孙百日宴,您拿了天下第一银饰匠人出手的长命锁为礼,还有……”
“别说了!”柳氏气不打一处来,送了那么多好礼,老爷依旧没有跻身朝堂不说,自己反倒欠了一堆,这个漏洞又该怎么弥补?
府中的家底多少自己再清楚不过,纵然全都挪用回来都填不上,这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柳氏抱着膝盖,头疼不已,一旁的张嬷嬷思来想去,不由得有了一个主意。
未时已到,水苏院院门口柳姨娘一行人准时到来,下人们通报之后,这才进入院中。
这是柳氏时隔许久再次来到此地,与以前不同的是,如今的院中井然有序,下人们都精神奕奕,行事极有章法,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柳氏身边没带张嬷嬷,章摇见到的时候还心中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一对恶事做尽的坏主仆,什么时候分开过?
厅中,琴娘一抬手,王叔指尖一转,那腰间的算盘便躺在掌心,清脆的拨弄声响起之后,王叔的阵势已经摆好。
而卫叔则是提笔,浅浅蘸着墨,等待着一会柳姨娘那边说话中任何的漏洞,他都会紧紧揪住并加以追击。
“今日,只是双方契书上的交还,按照嫁妆单子,所有的田产铺子等都需要一一核实,待核实无误,便是召集所有管事入侯府,拜会二姑娘这个真正主子的时候,至于先前夫人陪嫁的衣裳料子奴仆首饰,明日会一一核对去向,柳姨娘,请。”
琴娘缓缓站在上座的章摇身侧,柳姨娘坐在下手一册,而厅中桌旁则是柳姨娘的另一个得利之人,人称韩妈妈,先前一直在外,负责外头之事。
厅中算盘之声十分迅疾,韩妈妈眼看着王叔的手指拨弄出残影,心中隐隐一震,那厢卫叔则是在纸上写写画画,韩妈妈看了一眼便收回眼,仔细的与王叔坐着一应交接。
就在王叔最后一个拨弄算珠,眉眼笃定的开口,“核实清楚,贵府柳姨娘送来的契书铺子还差二十张,田产少了十六张,且三年收益与公子预定之数相差甚远。”
他正准备你说出来数额之时,门外银环规规矩矩的请示,“姑娘,侯爷在院外。”
这个时候,那个素日不见人影的爹爹骤然出现,柳姨娘是想要比比王叔的功力,看看谁算盘打的好么?
“爹爹前来,怎可拦着,速速请进来。”章摇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琴娘,得到肯定示意后便抬脚出门,朝着外头走去,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长廊还没有走到尽头,就看见大步而来的晋阳侯,一脸的不耐。
章摇刚准备请安,晋阳侯就摆了摆手,“摇儿,怎么回事,一家人何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一家人?
章摇心中冷哼,曲起的膝盖缓缓站直,她皮笑肉不笑的抬头,“爹爹这话,女儿不明白。”说完就看见了晋阳侯身后的张嬷嬷,原来如此。
晋阳侯穿过长廊,进了厅中,看到里面阵势十足的场景,还有一脸委屈红着眼的柳姨娘,心中不免火大,张嬷嬷说的不错,自己才是这侯府的主人,纵然这些人是来收替摇儿夫人的嫁妆,但此种行为岂不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都是一家人,柳儿都低声下气亲自过来交付,摇儿又何必严阵以待,和和气气的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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