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看似只有他一个人了，可偏偏黎老对着窗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答应陛下的最后一件事情老夫已经尽了心意，如此算是两清。”
窗扇被风吹的砰砰作响，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但仔细看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青云观的山门台阶之下，帝师府的马车正停在这里，沈之衍与长淮道人告别，下了这长阶之后，转头一看还觉得是自己眼花。
“师兄，好久不见。”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来的那张笑脸，正是黎婉儿。
“你怎么在这里？”沈之衍挑眉看了看她，有些讶异她的骤然出现。
“既然是有人传话说师兄你归来，婉儿想着师兄必然是惦念爷爷得紧，所以便掐着点儿来着青云观山脚守着。”黎婉儿虽然梳的是妇人发髻，但性格却还是一如往日的活泼。
只见她出了马车，抱着怀里收拾好的包袱站到一旁，对着沈之衍道：“师兄便坐马车回京吧，正好我陪陪爷爷。”
也好，沈之衍也没有推辞，如今急着回城内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而且陛下的口谕下来，必然是要最快的作出应对之策的，能不耽搁就不耽搁。
“对了师兄，”就在他坐上马车，准备出声与婉儿告别的时候，听见外头站着的婉儿说：“听闻阿摇回来了，难不成是师兄你们的默契。”
什么？
沈之衍微微促眉，眼中带着一丝震惊看着外面的婉儿。
婉儿仔细看了看他的反应，这才觉得师兄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连忙改口，“婉儿说笑的，师兄别介意，可能就是机缘巧合，我本打算今日看过爷爷，回去之后就去晋阳侯府探探阿摇的。”
先前一直缠绕在心中，挥之不去的那种乌云终于引来了雷电，沈之衍微微有些不适的摸了摸心口，看来陛下所图甚大，不止用老师将自己引回京城，同样的招数还放在了阿摇的身上。
“若道上无人，尽量快一点。”赶车的马夫听到他这么说，连连应声之后，重重的挥下了鞭子。
回京述职的沈之衍其实也就是走了个过场，他当初离开京城，是因为打听到了新粮种的出现，只是这件事情办得隐秘，并不为人所知。
再加上帝师那边的含糊其辞，同僚们也没什么话说，毕竟人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开始众人都以为的香饽饽，如今大家都是避而远之的。
甚至还有不少人想看他的笑话。
谁人不知道，如今整个大魏的商人们拧成了一股绳，矛头就对准了皇家，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弱小，可一个行业的力量那是极其巨大的。
虽说士农工商，世人都默认着这个先后次序，但细想起来缺一不可，但一旦哪一个行业生出波折，那个行业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衣食住行，哪一个不与商人有关？
也有那中肯说话的，“说不好，沈大人真的能解决了这件事儿，毕竟沈大人的未婚妻可是章二姑娘，章二姑娘可是长风先生的后人，如果她生为男儿，只怕今日四国通商之事，大魏便不需假借他人之手。”
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么一想，这棘手之事似乎也有了破解之法，想看热闹的那些官员好似戳破的牛皮，便也无趣的三两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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