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事实。
方沐耸了耸肩，视线调转，看向江航。
“江航学员，准备好了吗？”
教员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旁人的注意力，而江航点头之后，微微弯腰，伸手握住了石锁的把手，就这一个动作，立刻就让所有人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江航却松开了手掌，直起腰身，转头看向教员，问道：“这匹石锁重量太轻，一个一个的举起来，太麻烦了，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可不可以跳过？”
教员稍微楞了一下，但仔细想了想，虽然没有规定可以，但也没有明确规定不可以，而且，毕竟是江航嘛，出自城主府，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的确是小儿科。
“可以。”教员想了想后，轻轻点头，道：“你想从哪里开始？”。
江航指了指最后面，快有半人高的巨大石锁。
“那里。”
“那可是五百斤的石锁，你想挑战？”教员皱眉道：“刚才我说过了，凡事量力而行，就算是你，上来就挑战五百斤，也有点夸张了，何况，这几个石锁，能举起来的人很少，很少。”
“那又如何？那不就是给考核学员预备的么？难道我不是考核学员么？别人举不起来，我就举不起来？”江航反问道。
年少轻狂，通常情况下，有实力的人说话都不怎么中听。
教员深吸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请吧。”
“江公子说得对，别人不行，他还不行么？”
“就是，江公子岂能用寻常人的水平来衡量？”
两名少女，刚才互相怒目而视，此时很默契的一唱一和，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别过头去。
“哼！”
江航走到五百斤的巨大石锁边上，矮身下去，探手抓住了把手。
“好家伙，够狂的，上来就举五百斤的。”飞鸿惊道。
但艺高人胆大，五百斤的石锁并没有难住江航，轻轻松松被他举过头顶。
“好！”
看台上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喝彩声，混杂在其中，有许多女子尖锐的喊叫声，虽然不多，但却没有被掩盖掉。
三个呼吸之后，江航放下石锁，转而看向下一个。
“我要提醒你，历年来考核，能举起五百斤石锁的学员并不多见，今天你已经能保证力量项目的第一了，不需要在继续了。”教员提醒道。
而江航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一个胯部，就来到了下一个石锁前。
“五百斤往上的石锁，以五十斤的重量递增。”教员说道。
“以百斤重量递增，那才算有意思。”江航说着，单手将石锁举起，稳稳立在头顶，三个呼吸之后，轻轻放下。
而这种表现，在看台上的众人，只会赞叹、惊讶，可看在同时参加考核的学院眼中，就已经是近乎绝望了，而教员常年在公学当中，心中知道这种情况不仅会影响学员的考核，更关系到日后是否还有信心修炼。
不是所有人都能直面绝望的。
而江航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可扫视一圈之后，却当着后面排队等着参加考核的学院的面，冷冷道：“他们怎样想，与我何干，难道要我因为顾及弱者的心里承受能力，反过来影响我的成绩么？没本事，就去练，生气有用？”
“啊~~”
几个少女一副满足的表情。
“好冷酷！好帅！”
“我好爱！”
“放屁！你不配，江公子是我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看台上一阵骚乱，几个少女已经撕打在一起了，按说都是公学里练武的学院，怎么说都是有一年学习经历的老学员了，可现在打起来，却还是扯头发，扇耳光的招数，嗯……就是劲儿大了点。
而这里的飞鸿，却也拳头紧攥，猛地锤了一下看台边缘。
“该死！”
“但他说的是实话。”方沐冷声道。
虽然江航的做法不值得推崇，但这话里的意思，是实打实的真理，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粉饰的再怎么绚烂，基础的构成，永远直白而残酷。
“我知道，但他这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恨不得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才算节气。”飞鸿怒冲冲道，可下一刻，他的眼睛却忽然睁大：“他……直奔最后一个，千斤石锁过去了！”
千斤？
方沐扭头一看，果然，江航已经站在了最后一个，更大，更沉，足足有千斤重量的石锁前，摩拳擦掌。
“你确定要举最后一个？”教员很不放心，这个千斤石锁，就算是他，也要费很大力气，需要运功才能举起，而江航只是一个学院，就算练成了内力，也不会浑厚，对力量的增幅不大，若是强行举起，拿不稳的话……
这后果没人敢想！
毕竟这是城主家的公子，若是因为这千斤石锁出现了什么意外，自己别说继续但教员，能不能活着出华阳城都成问题了，当下立刻劝阻道：“其实没必要举这个石锁，毕竟历史记录上的方沐，最高也不过七百五十斤，这个重量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没必要冒险的。”
江航闻言，冷冷瞥了教员一眼。
“我不是为了打破纪录，我只是想创造一个属于我的纪录，一个永远不会被人打破的记录，而且……”江航说着，手已经握住了石锁把手，“我要今后的华阳公学，会以我为荣。”
教员瞳孔一缩，知道拦不住，已经开始暗暗运功，全部注意力都凡在石锁上，只要江航有任何意外，他就会立刻冲过去。
什么记录不记录的，小命最重要。
“哈！”
江航猛地吐气，千斤石锁，缓缓离地。
双臂青筋暴起，已经来到胸前，然后，举过头顶。
教员比谁都紧张，在心里莫属。
“三……”
“二……”
“一……”
“可以了，可以了！”教员飞快说道，可江航还在坚持。
“我说了，我要创造一个属于我的记录！”
时间还在继续。
直到教员默数到了十五的时候，他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了，江航还在坚持。
二十！
江航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砰！”
沉重的石锁摔字坚韧的三合土上。
“要是还有更沉的就好了。”江航意犹未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没有了，没有了。”教员同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宣布吧！”江航瞥了教员一眼。
教员平复一下，捡起掉落的本子和毛笔，编写边说道：“学员江航，打破力量考核记录，举起千斤石锁，并坚持二十息，并仍有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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