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也别愣着了，进来坐吧。”方沐说着，推开甲字三号精舍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燕小七和飞鸿现在刚刚恢复一点精神，愣了愣跟了上去，不过走在后面，飞鸿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在燕小七耳边，问道：“你和方沐应该很熟吧，我想问一下，他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忽然变了？”
嗯……
燕小七略一沉吟，看着方沐的背影，缓缓道：“以前就有点这个意思，做事和思维常常出人意表，不过现在……有点变本加厉了。”
是么？
飞鸿挠了挠头，看了看方沐，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正巧遇上了燕小七回头，二人对视一眼。
不会是雷劈的吧……
进了屋，方沐四处看了看，窗明几净，虽然记忆模糊，但跟原来所遇摆设都跟原来相差不多，只是有些乱，还有一些崭新的家具摆设，但摆放的位置很影响人的行动。
这应该就是小气说的，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我没事就来帮你打扫一下，不过最近有点忙，一方面是结业考核，另一方面就是一个选择，是进入跟高等的学府，还是进入一些著名门派，这个选择有点难，所以最近没怎么过来。”燕小七跟进来，解释道。
方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客套，而是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句：“多谢。”
而这倒是让燕小七顿了一下，这么正经的方沐，很少见。
方沐转回头，四处搜寻起来。
“你找什么？”燕小七回过神来问道。
“茶叶，我记得应该有的。”方沐边找边说。
“右边，第七个抽屉里有，是公学下发的灵雾茶，效果你是知道的，可以帮助学员提升感悟天地灵气的速度，加快修炼，这可是很紧俏的资源，当时看到你这里足足存了一斤多，我差点就想拿点走了。”燕小七说着，想起当初，淡笑起来，说道。
但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方沐离开公学出去游历，就是因为身体无法凝聚天地灵气，所以这灵雾茶，对他来说实在是无用之物，而现在，自己仿佛触碰到了对方的痛楚，脸色微微一变。
“没关系，不用想那么多了，现在的我，好人一个，问题全部解决。”方沐回头说道。
“真的！”燕小七兴奋道：“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对了，你有没有告诉你的两个好朋友？”
“秋心和势钧么？”方沐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我一回来就进了公学，本想直接过来的，但没想到遇上了飞鸿，哦，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
可方沐刚刚开口，飞鸿自来熟的性格发挥了作用。
“我叫飞鸿，没有姓氏，进入公学比二位都玩，说起来是二位的师弟，但燕小七师姐的大名，却如雷贯耳，女子学员当中，占据精舍园区一席之地，这成绩我这样的男性学员都望尘莫及。”飞鸿这一次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形容词，没有打磕巴。
“既然你很听说过我，我就不用再费口舌了。”燕小七很爽利，直接伸出右手过去，淡淡道：“燕小七，幸会。”
“行，你们先聊着，我去泡茶。”方沐轻声道，但却遇上了燕小七的一声揶揄。
“你知道茶具在哪里么？”
嗯……
方沐眨了眨眼。
“行了，还是我来吧。”燕小七结果灵雾茶，转身出了门。
公学的精舍，所有物品一应俱全，而且都是精品当中的精品，虽然有的学员未必会用，也未必会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有是一定要有的。
不多时，燕小七端着整套茶具走了过来，泥炉里填了极快拇指长短的木炭，烧的正旺，巴掌大的铜壶在上面，壶口微微冒着蒸汽。
燕小七的双手很稳，步子迈的很大，走的也快，但手上却没有半点摇晃，走过来，在桌子前将所有差距放下，回身道：“甲字号精舍的二楼有一间屋子，是专门规划出来的茶室，很幽静，为的就是学员喝灵雾茶，感悟天地灵气，但我想你应该懒得上去，所以就给端下来了。”
方沐点点头，但却嬉笑着找补了一句：“谁端下来的，谁端回去。”
“行。”燕小七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铜炉里的水开了，燕小七用娴熟的手法，很快泡了三杯茶，分别递给方沐和飞鸿，然后才端起一杯，表情感慨，长处一口气：“回来了，真好。”
方沐也叹了一口气，思绪有些复杂，但有的东西，其实没有办法细想，就像一个毛线团，越理越乱。
飞鸿察觉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赶紧岔开了话题。
“江航那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理？”
江航？
方沐也没细想，耸耸肩，无所谓道：“能怎么办？不搭理就得了，他还能把我捆到擂台上去？”
“那倒是不能，但……”飞鸿放下茶杯，认真道：“面子啊，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传出去也是捕风捉影不必理会，但……如果，我说如果，江航真的摆了擂台，指名道姓的挑战你，真的不去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飞鸿的话说完，燕小七也回过神来，而看表情，她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啊。”方沐仰头喝掉了杯中碧绿的茶叶，很严肃看了看两个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忽然笑了起来，这个转变让二人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连燕小七都觉得奇怪。
“打擂？赢了江航，是给我一两银子，还是让我多吃两碗饭？精舍原本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来决定归属问题？”
“面子啊，兄弟，面子！”飞鸿说着有些激动，敲了敲桌子：“新生挑战，老生不吭声，这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所有老生的脸，尤其是你们这一批即将结业，面临重要抉择的老生。”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一个人露脸还是丢脸，会影响他们的选择么？他们被更高的学员刷下来，难道要怪我方沐不接受挑战？还是说他们考上了，会回过头来感谢我？这是本事的问题，就算像小七这样，都在因为选择犯难，其他人能好到哪里去？”方沐摇了摇头，沉声道：“至于你说的面子，这东西是你想要就能要来的？没本事的，那叫打肿脸充胖子，真有本事的，放个屁都有人排着队闻，还得说真他吗香，可这真的是面子问题？”
“凭我现在这两下子，我要那么多那玩意干什么？”
“那这擂台真立起来怎么办？”飞鸿问道。
“他立他的擂，我练我的功，至于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方小邪从不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
飞鸿砸了咂嘴。
方沐不管那么多，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这件事的讨论到此打住，小七，跟我所说结业的事情吧。”方沐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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