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略显阴暗，柳子元站在门内，门外的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或许就是因为这阳光太烈，使他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但若是仔细看一看，就会很轻易地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并非因为阳光照射，而是他本身便如此。
他的脸颊瘦得有些凹陷，原来那双时刻闪烁着算计光泽的狐狸眼变得黯然失色，头发虽然有被梳理过的痕迹，但已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油腻得都快成了条。
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应该是白色，可现在已经变得发黄发黑了。
看到这样的柳子元，赵沅湘和轩辕宸齐齐愣住。
柳子元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盯着二人看了一阵，开口道：“这位不是景云县主么，怎么和皇上一起来了？”
从后面传来一道略显虚浮的脚步声，赵沅湘循声看去，只见玄厉从内间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随意绑在了脑后，虽然仍旧挺直了脊梁，维持着他固有的高傲冰冷，但神情间也难掩虚弱。
就连赵沅湘这个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他瘦了不少。
赵沅湘张了张口，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但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自己猜到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定是宇文容下了令要如此对待他们。
“怎么，来了又不说话？”柳子元说话时故意将声音拔高，想要制造出很有底气的样子，可他声音里却有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赵沅湘向轩辕宸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道：“前些日子我们离开京城去了北方，实在不知道你们被人这样对待。”
柳子元扬了扬手，转身往里走，一边说道：“不嫌味道大就进来坐着说，在下实在站不稳了。”
赵沅湘牵着轩辕宸的手，走进门来。
玄厉站在从内间出来的门口，目光从二人面上移到相握的手上，又回到赵沅湘脸上，看了一阵，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坐在柳子元旁边。
赵沅湘和轩辕宸坐下，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原本他们是想来探探口风，与玄厉谈个公平的条件。若是玄厉能保证让燕国不出兵攻打大秦，就放人回去。
可现在，人家被虐待了这么久，一旦有机会返回燕国，势必会率兵打入大秦来报仇雪恨才是啊！
若是要以放了他们为条件与他们谈判，赵沅湘还真有些拉不下这个脸来。
这就好像，你平白无故打了别人一巴掌，还要别人对你感恩戴德，不许人家以后找机会打回来。
赵沅湘与轩辕宸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复杂。
“前些日子在下听见宫里敲锣打鼓的，看来是……”
柳子元说了一句话，就有些没力气了，却要强撑着说完，“是县主变成皇后娘娘了呢，恭喜，恭喜。”
赵沅湘有些佩服柳子元，这样的处境下，他还有心思说笑。
轩辕宸握紧赵沅湘的手，说道：“朕实在不知你们被人如此对待，抱歉。”
玄厉看着他，淡淡说道：“是我们没来对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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