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佟若初一惊，她抬眸瞥了顾寒羲一眼，又试探的加了一句，“这里不是家是哪里，你是喝糊涂了吧。”
“没糊涂。”顾寒羲吐字清晰，“这里太亮了。”
听他这么说，佟若初轻舒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他是酒了。
她扶住了顾寒羲的胳膊，直接道，“走吧，菲羽就在里面等你。”
“菲羽？”顾寒羲掀起眼皮，看向了她。
“对。”佟若初从善如流的应道，“她就在里面等你。”她边说边半扶着顾寒羲朝酒店走了去。
第二日。
顾寒羲扶着还有些昏沉的头，坐起了身。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抿着薄唇，揉了揉额角。
“寒羲。”他的床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声，那人柔声唤了他一声后就跟着起了身。
顾寒羲顿时就僵住了身子。
“你醒了？”佟若初自觉的朝他靠近了些，还伸手想要碰他。
顾寒羲立刻就往后退了些，躲开了她的手。
佟若初也意识到了他的闪退，她抿着下唇，轻眯了眯眼。
“寒羲，我……我们……”佟若初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忽然扯过被子将自己团了起来。
顾寒羲皱紧了眉，额角青筋抽动。
现在还没拉开窗帘，顾寒羲看不清佟若初，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知道的。
佟若初是从自己身侧爬起来的。
顾寒羲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可偏偏他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在那个酒吧喝酒的样子，至于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他全然都不记得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了自己的衣物就起了身。
而他才勉强套上衬衫，佟若初就忽然的将窗帘按开了。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顾寒羲轻皱起了眉。
“寒羲。”佟若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她就那样香肩半露，泫然若泣的模样，瞧着又无辜又可怜。
顾寒羲却没看她一眼，只冷漠道，“你收拾一下然后就出来，我在客厅等你。”说完这么一句话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做了这么久的姿态，他却一眼都没有看，佟若初生气锤了两下被子。
不过没关系，佟若初轻抿下唇，忽然又笑开了。
她手里已经有了顾母以外的筹码。
而此时的顾寒羲则紧皱着眉，在客厅在走了好几个来回。
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了，他抿着薄唇，直接去冷藏柜掏出了一瓶冰水，一仰头就喝了大半瓶。
他现在真的无比懊悔昨晚跑去喝酒。
宿醉过后没有吃东西就又喝了一瓶冰水，这让他的腹部有些隐隐作痛。
他喉间微滚，拿着水瓶坐到了沙发上。
“寒羲。”佟若初没有让顾寒羲等很久，她很快就走了出来。
她轻咬着下唇，试探的看了顾寒羲一眼，然后坐到了离顾寒羲不远的沙发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顾寒羲问的很直接。
“是我带你来的。”佟若初咬紧了下唇，刚开口就红了眼眶，“这事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佟若初嘴上说的是我的错，可却又加了一句我不怪你，这两句话混合在一起，可以产生极为奇妙的作用。
就像现在，哪怕顾寒羲的确怀疑佟若初用心不轨，哪怕他再冷漠，可对着一个马上就要哭出来，而且似乎是自己对不起她的女孩，也说不出什么直接质问的话了。
顾寒羲抿紧了下唇，长睫一个劲的颤，“我昨晚不是在酒吧喝酒吗？”
“对，我昨晚在酒吧碰见了你的，你烂醉的坐在卫生间转角，我叫了你好久你都不动。”佟若初拿过了旁边的抱枕，声音又低了下去，“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样子，我担心你一个人在那里出什么事，所以就带你出来了。”
“然后呢？”顾寒羲喉间微滚，追问了一句。
“然后我就带你来酒店了。”佟若初抿紧了下唇，声音逐渐慌乱，“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会……”
顾寒羲本还期望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佟若初这话却是完全认证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乱成了一片，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半垂下了眼，尽量保持了理智，“那你为什么没带我回顾家，而是来了酒店？”
“我本来是要送你回家的，但是我开到一半你就说很难受，想吐，我就扶你下了车……后面，后面你就不肯走了，我看你实在难受，又看见这附近刚好有个酒店就带你上来了，没想到，没想到……”佟若初说着说着就出现了啜泣声。
顾寒羲紧抿着薄唇，没再说话。
而佟若初也没再开口，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佟若初知道现在这个沉默的时间段很重要，这是顾寒羲在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只要负责完美的展示自己的无辜和柔弱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只能等顾寒羲决定了。
“你给我点时间，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顾寒羲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虽冷，可却让佟若初心中一喜，她抿着下唇，正要开口，顾寒羲便又先一步的开了口。
“你也可以想想想要什么补偿。”顾寒羲兜头的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她还以为……佟若初双眼一暗，原来顾寒羲说的补偿指的是这个。
她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那她想要顾夫人的位置，可以吗？
佟若初捏紧了胸前的抱枕，抿紧了下唇。
“我先走了。”顾寒羲起了身，提步就要往外走。
“等等。”佟若初略显慌乱的开了口，如果就这样让顾寒羲走了，那这机会就是真的白白浪费了。
顾寒羲顿住了脚步，他虽没回头看她，但也主动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寒羲完全喝断片了，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
他心里自然也是有疑虑的，但他现在的脑子乱糟糟的，所以他想先离开这里，好好冷静一下。
不过如果能直接了断了这件事，他自然是愿意的。
“如果你已经想好想要的补偿了，那直接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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