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神情变得严肃。
“在上级的处分还没下达之前，你依旧是独立大队的指导员。”曲帅的话让孙震有几分动情。但曲帅接下来的话，才让他意识到现实。
“但现在，麻烦孙指导员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曲帅说着，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无端让气氛变得微妙。
孙震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情形，可笑的是他还在期待。
从选择背叛的那一天起，他就没了期待。
“说吧。”孙震也坐到了曲帅对面的椅子上，摆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和毒枭接触？”曲帅按照流程，一条一条地问着问题。
“我没有和毒枭接触，与我接触的是一个叫‘隋伯’的人……”
孙震根据曲帅的提问，慢慢回答着。
此时此刻，他没有过多的隐瞒。他平静地仿佛一位已过垂暮的老人，让问的人也无法有过多的情绪。
在孙震的配合下，曲帅的问题问完了。孙震交代了他里应外合的全部经过。曲帅原本还对孙震抱有一个对待首长应有的尊重，当孙震交代完全部过程后，他只有恨不得将孙震立刻执行枪毙的冲动。
原来，孙震早在当年他们在苏州的时候，就已经和“隋伯”有了联系。原来，每一次针对毒枭的、针对艾丽的、针对王德华的行动，他竟一件不落地全部告诉了对方。
如果不是这次事发，他还不知道要告诉多少？
曲帅如今对孙震已经无言，反正他的问题已经结束，接下来等待孙震将是法律的制裁，国家的严惩！
当曲帅走出孙震的办公室，出人意料的遇到了Li建国。
曲帅稍稍一愣，而后反应了过来。以Li建国与孙震的交情，出现在这里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队长。”
曲帅对这Li建国敬了一个军礼，态度严肃。
“嗯，他怎么样了？”Li建国挥了挥手，目光看向孙震的办公室，语气略微有些颓废道。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纵使孙震如何做错，在Li建国的心目中，孙震还是他的战友。
“队长，孙震已经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当年我们在苏州的时候，他已经和隋伯等人有了联系。我们每一次针对毒枭的任务，他都将我们的任务计划告诉了对方！”
曲帅怕Li建国对孙震还有什么“战友情怀”，索性将孙震的犯罪事实全部说了出来。他相信，有了这些事情，就算Li建国对孙震还有这样那样的情怀，也会考虑到全体战士们的利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听完曲帅的话，Li建国的语气很平静。和他以往任何一次听完审讯一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队长……”曲帅还要提醒Li建国不要因小失大，Li建国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曲帅无法，只好离开。
曲帅离开了，Li建国并没有打开那扇通往孙震办公室的大门。旁边站岗的战士看出了他的纠结，伸手要打开大门，却被他阻止了。
他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大门。
这次营救计划是海滨和闫玉森一起执行的。他们想利用这次计划不但逮捕艾丽等人，还能抓出了内奸。
他们成功了。
一切都在Li建国的预料之内，包括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当他按照计划向战友们传达营救计划的时候，他如何也想不到向外通风报信的会是孙震。
Li建国曾经想过内奸会是孙航，会是张强，会是曲帅。却从未想过孙震。或许，他的潜意识中已经将孙震看到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他们俩从当年在战场上生死相随，到如今搭着班子管理独立大队，十几年的战友情分，就这样在一瞬间消失了。
不知道是孙震太傻，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他拿着部队的机器往外传达消息，被当场抓获。
Li建国至今在记忆中还停留着孙震被抓获时，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让他充满自信？居然以为谁都不知道吗？
还好，因为孙震的消息传达，他们才有机会抓到暗中潜伏的艾丽。更将所有的人质都解救出来。
逮捕艾丽，解救人质。
如果这件事是孙震自首后的结果，Li建国会原谅他。可是，这一切都是在孙震不之情的情况下发生的，Li建国不会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其他的战友们，更不会原谅！
Li建国很想冲进去质问孙震，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背叛他曾经引以为傲、拼死效忠的部队？
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见了面会控制不住自己。
Li建国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选择了离开。
同一时刻，孙震在门内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听到了曲帅在叫“队长”。曲帅口中的“队长”只会是一个人——Li建国。
孙震满怀期待地看着房门，他在等待Li建国的到来。
可现实再次让他失望了。
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外面的脚步声的慢慢消失，他等待的人终是不再看他一眼。
他紧紧盯着房门，好像能穿透房门，看到Li建国的身影。他的脸上满是悔恨，但终究为时已晚。
隔着一道门，Li建国与孙震，这两个生死战友，终是没能见面。
Li建国回到了审讯室，接下来，他要和闫玉森一起提审艾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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