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中途，陶晓甄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时，却见戈达正蹲在包厢外面。
见她过来，赶紧捻灭烟蒂，面露愧色走上前来。
“小陶，有件事情我……做错了。”
陶晓甄笑着拍拍他肩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需要拘谨，有什么话直说吧。”
戈达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包厢门，又有些忌惮，赶紧拉了陶晓甄来到人少的地方。
等到确定周围没人，他这才压低了声音。
“前段时间我看中了一部网络小说，感觉题材和故事构架都很不错，所以想买下来进行改编。”
“可是有人捷足先登，对方购买之后与我进行了谈判。”
说到这里，戈达更是面露难色，挠挠后脑勺。
“对方提出了条件，若是我想拿到改编权，必须做他们这部剧的编剧，他们计划在明年中旬着手拍摄。”
听到这里，陶晓甄便明白了。
“所以你想去做你看中了的这个剧本？”
戈达点点头，“哪个科幻题材一直是我想触碰却又不敢触碰的，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陶筱甄想了想，微微一笑，“你再去之前，必须得说服程导吧。”
戈达叹口气，“他一心想做天使系列，可是我感觉我们的创作已经到达巅峰，那边没必要继续消耗流量。”
“现在已经足够好，要是继续下去，或许会给这个系列留下一个大坑。”
第二部电影不论从拍摄还是剧情而言，都已经到达了难以超越的巅峰状态。
可程导显然已经被面前的成就迷花了眼，一心想要将这个系列一直做下去。
现在起点太高，万一下一步达不到影迷期望，那么，这个系列便会以烂尾结束。
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陶晓甄明白这一点，只是……程导既然想做，她也会支持。
毕竟她可是个没有感情的金主。
陶晓甄抿了抿嘴唇，“如果你想走，我不能阻拦，但是，程导可能会失望，毕竟你们之间的契合度，可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戈达笑着摇摇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应该了解。”
“那好。”陶晓甄爽快笑着伸出手里，“希望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如果需要投资，只要剧本过关，我还是会给你一个面子的。”
可以不夸张地说，陶晓甄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若是没有陶晓甄，他，他儿子，恐怕早就没了命。
他更是不可能有今天。
戈达眼睛微微发红，紧紧与陶晓甄的手相握。
“以后有时间来我家常常你嫂子的手艺。”
“好！”
等到宴会结束，戈达这才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程导。
此时，包厢里人已经散去，只剩下他们三人。
听闻这话，程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你不成热打铁，却想玩梦想，你是认真的吗？”
戈达面色凝重的道：“我是认真的，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的性格，一旦我决定了什么，不会回头。”
“老程，我不想继续做这个系列了，咱们，好聚好散。”
一时间，程导仿佛苍老了许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一手扶额，许久，这才摆摆手，“好，就这样吧……”
陶筱甄看着戈达离开，又倒了一杯就放在程导手边。
“这是好事。”
听闻她这话，程导抬起头来，“好事？”
“老程，你太执着了，这个系列暂且可以先放放，等到以后……总有时间再来拍摄续集，不用太过着急。”
陶筱甄安抚他。
“你可以用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说不定还能再创下一个辉煌。”
程导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在这个行业有些年头，自然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尽管编剧与他有多契合，等到一部剧拍摄结束，总是会有散场的那天。
刚开始他是真的一头热想要创造出天使续集，好让这个系列一直永久保存下去。
可现在，戈达的离开给了他迎头一棒。
陶晓甄说的没错，是时候想想接下来的职业规划了。
他总不能一直磕老本。
茅塞顿开，程导回家后径直进了书房。
他抱着一堆酒思索了整整两天两夜。
整日喝得烂醉如泥，在房间里挑选剧本。
自从天使系列开始之后他便将合作方送到手里的剧本束之高阁。
这次，可以好好翻找一番。
说不定还能看到更好的苗子。
这两天时间里，陶晓甄接到了戈达的电话。
他已经两天联系不上程导了，生怕因为自己的话给程导造成刺激。
戈达对此很是上心。
程导年龄大了，稍稍受点刺激就有可能出现问题。
听闻这话，陶晓甄陡然站起身来。
“等等，我过去看看。”
挂断电话，她转而亲了亲凌尧希的脸，“咱们的午餐计划可能要告吹了。”
凌尧希一脸幽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临时改变主意。”
陶晓甄无奈，搂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现在事态严重，改天补偿你好了。”
凌尧希两只手搭在她那纤细腰肢上，“今晚补偿。”
陶晓甄捏捏他鼻尖，“想得美。”
她和戈达同一时间赶往程导住处。
过去时，程导老婆接待了他们。
陶晓甄急切询问程导在哪里，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程导老婆长叹一声，“两天前，他兴冲冲说是要有一场什么剧组的庆功宴，回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书房里，一直没出来。”
“那天发生了什么？小陶，你们没闹矛盾吧。”
陶晓甄与戈达对视一眼，随即笑着道：“也没什么矛盾，只是谈了些事情而已，没想到让程导这么在乎。”
这两天，戈达已经着手准备与对方签合约了。
可程导……
钻了牛角尖，一直想不开？
陶晓甄心下担忧，便想要去书房看望程导。
刚要上楼，却听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哈哈，老婆，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四目相对，程导这憔悴满脸胡茬的样子入目。
陶晓甄更觉得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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