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落在方向盘上，复又看向李青竹，嘴角微翘下，杜晨才开口道：“我可以让你忘掉这段记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等你回到家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
李青竹没有立刻回答杜晨。
看着杜晨，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她忽然问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杜晨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对我来说很重要。”李青竹一脸认真的道。
杜晨揉了揉鼻子，看着李青竹，以沉缓的语调道：“我是你的朋友，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人，这个答案可以吗？”
李青竹与杜晨对视着，再次沉默下来。
她忽然扭头，看着前方渐渐消散的雾气，与若隐若现的灯光。
半晌，她才声音凄迷着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跟你之间的距离是朋友之间的距离。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一个真实与虚假的世界。”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被任何事情改变。”杜晨目光微凝下，沉声道。
李青竹闻言，目光闪动一下。
她复又扭头，看向杜晨时绝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意味莫名的笑容。
轻咬下唇，李青竹带着笑容，声音微微颤抖着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的妻子就好了。我可以扑到你怀里，跟你说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可以骂你，凶你，跟你说也有多害怕，多恐惧，可以……可惜我不是。”
杜晨闻言一下愣住。
他的目光流出一抹茫然，些许无措。
犹豫了片刻，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张开怀抱，然后道：“如果……你需要？”
“我不需要，不需要一个朋友来安慰我，也不稀罕！”李青竹以微微凌厉的语气道。
话落，她轻咬下唇，微微湿润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哀伤。
“抱歉。”杜晨深吸一口气，吐出后道。
李青竹抬起手臂，纤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眼睑，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抹湿润。
复又看向前方。
用一炷香的时间，等自己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李青竹轻声道：“我不要忘记今天的事情，因为我要认识真正的你。”
“那不一定是好事。”杜晨下意识的道。
“认识你已经是天下最坏的事了，所以还有什么事儿更坏呢？”李青竹扭头，看着他道。
杜晨一时无语。
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仍湿漉漉的头发揉的凌乱后，杜晨苦笑着道：“没错，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人。”
“你是。”李青竹没有替他否认。
杜晨看着前方，听着耳边渐渐清晰的汽笛声。
用自己牙齿咬下嘴唇，杜晨轻声道：“需要解释吗？还是先送你回家。”
“等你想跟我解释的时候再跟我解释吧。”李青竹轻轻摇头。
“好。”杜晨点头。
在他话落的一瞬间，周围已经清晰的汽笛声，与一辆辆汽车飞驰的身影彻底跨越朦胧，真实的世界完全裸露出来。
此时，杜晨的车仍然行驶在路上。
不过没有从之前的位置上移动太多，只行驶二三十米的距离。
看了窗外熟悉的风景，杜晨将手放下方向盘上，在忽然显得嘈杂的环境中继续开车。
李青竹在他身旁，目光迷离着沉默。
……
一个小时后，杜晨把李青竹送到家门口。
目送她进门之后，杜晨才转身离开。
复又上车，往公司去。
在路上，任由车流从自己的余光中流逝，杜晨的目光始终平静而深沉。
他是一个习惯思考的人，但很多事情，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也思考不出答案。
你必须做出选择，而且，是注定会伤害到别人的选择。
“呼——！”默然良久，杜晨从口中呼出一口气。
随后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边让脑海中的念头散去，一边把手放回方向盘上。
接着，大约十分钟后，杜晨将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现在已经是下午七点钟，距离凌瑶平时下班的时间也不远了。于是停下车以后杜晨便掏出手机，准备询问凌瑶什么时候下班。
打开手机，拨通凌瑶的电话。
几秒钟之后，电话被拨通，凌瑶的声音随即响起：“杜晨？”
“是我，你现在在公司吗？”杜晨点头后便问道。
“我现在不在公司，在莫老这里呢。”凌瑶回答他。
“莫老？”杜晨闻言眉尖轻挑下，随即道：“你去莫老哪里做什么？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吗？”
“是这样的，合作机构这里来了两个病人。因为病情比较严重的缘故吧，家属有些着急，我就过来处理一下。”凌瑶以有些疲惫的语气解释道。
杜晨握着手机，眨巴一下眼睛。
默然了片刻，杜晨轻声道：“我现在过去吧，正好接你回家。”
“这边事情比较麻烦，我可能要晚点回家，你可以先回去等我的。”凌瑶语气轻柔着道。
“没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很闲。再说我会医术的，还是机构的合伙人，过去帮莫老处理下问题是应该的。”杜晨轻声道。
“那……你现在过来？”凌瑶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我现在过去。”杜晨点头。
“那我等你。”凌瑶的声音柔软下，流露出些许甜蜜的味道。
“嗯。”杜晨再次点头。
话落，他才轻轻挂断电话。
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已经完全暗淡下来的天色。
舔舐一下嘴角，杜晨重新拿出钥匙。
一手握住方向盘，杜晨再次开车上路。
……
杜晨跟莫天华名义上的合作机构离这里并不远，就在本市的一所私立医院内。
五六分钟后，杜晨便开车来到医院门口。
将车停在车位，杜晨下车，随即，他便看到凌瑶的身影。
凌瑶仍穿着白天的衣服，不过面色明显没有白天好。疲惫已经写在面容上，目光中也透露出无奈的气息。
与杜晨对视之后，才有一点雀跃的情绪流露出来。
复又举步，朝杜晨走过来。
走近之后，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来牵起杜晨的手，才轻声道：“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处理好了咱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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