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起有什么用？”墨庭尧几乎快要疯了。
弟弟的旧病……本来就和自己有关，如果这回真出什么事，他该怎么和父母长辈交代？
谁都不能想象当时他乍一知道墨云舒进了医院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因此，对于墨云舒最后接触过的夏云曦，墨庭尧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时他脸红成那样，整个人路都快走不了了，你就一点也没发现？那么晚还叫他一个人回去？”
“我发现了……但是……对不起。”
夏云曦本来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苍白无力。
说什么呢？自己发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说自己挽留了可墨云舒执意要走？
明明那时候墨云舒状态那样不对，让他一个人离开怎么也不是个好办法。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墨庭尧像个困兽一般在走廊上踱步，夏云曦从未亲眼见过他这么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要是今天云舒出了什么事，你承担的起责任吗？你以为自己是谁，真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
夏云曦无法，只能憋屈着不停地道歉。
“他生病了都要去找你……你……你简直！”墨庭尧气得话都不会说。
“你简直让我，无语！”
夏云曦：“……”
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都在墨庭尧心里，扰的他不得安生。
若不是知道夏云曦同样愧疚，墨庭尧真想让她也切身体会一下这样的滋味。
但是把怒气发在旁人身上并不是个正常人的做法，墨庭尧做了个深呼吸，隐忍着转过身去。
眼不见心不烦。
夏云曦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墨庭尧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她不好受，可是这事自己确实有错，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病房里面没有动静，想必墨云舒还没醒，夏云曦和墨庭尧隔了一段距离坐在长椅另一边，望着发出微弱光芒的小窗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夏云曦就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是阳光穿透眼皮的时候了。
她费力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病房里面的陪护床，昨天暴走的墨庭尧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人，正是墨云舒。
她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夏云曦捂住快要炸开的脑袋。
墨云舒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夏云曦随便洗漱了下，匆匆赶到公司。
却没想到，本以为该乱成一团的办公室竟然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迟到了十分钟。”墨庭尧看了眼手表，表情冷淡全没有昨天在病房门前失态的样子。
“看着云舒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夏云曦完全没反应过来，大脑当机，震惊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墨庭尧表情惊奇但更冷淡。
“作为云舒的亲哥哥，在他住院昏迷期间，由我暂时接手管理公司。”
墨庭尧用一种淡漠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这个消息，末了还要似笑非笑问夏云曦。
“你没意见吧？”
夏云曦只是最初没转过弯来，此时早已镇定下来，不由得迷茫道。
“有什么意见？”
墨庭尧眯眼看她，这女人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没有就好，你最好什么意见都不要有。”
大长腿迈开，和夏云曦擦肩而过时，墨庭尧微微停了一下，醇厚的嗓音在夏云曦耳中格外清晰。
“公司是墨家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做好你自己是事情，不要有小心思。”
夏云曦一脸懵逼：？？？什么鬼？
回过神的夏云曦：！！！
无奈转身时办公室已经不见墨庭尧身影了，夏云曦气到跳脚。
这家伙什么意思，怀疑自己对公司有什么企图吗？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警告自己？
这个认知令夏云曦又气又恼，偏生墨庭尧和她作对似的，当真开始坐镇墨云舒的公司。
夏云曦也正式变成了墨庭尧的临时助理。
从这一天开始，墨大总裁和夏助理的斗争每天都在公司上演。
“做个文件都做不好，你自己看看做了多久？就这么一个东西你要一周？”
“墨总，三天前我就发给您了，是合作方那边有细节需要修改所以重新制定了一份。”
“……那你不早说？”
夏云曦无语，“您也没问啊，我发邮件时已经解释过了。”
墨庭尧盯她看了几秒，“你去给我泡杯咖啡。”
夏云曦：“……”
夏云曦优雅地、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了。
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都马上要开会了泡什么咖啡！
但她还是去了。
满不满意是墨庭尧的事，做不做的好是自己的事，夏云曦从来不是个面对问题不敢面对的人。
咖啡被放到桌子上，还在散发袅袅热气，墨庭尧顺手拿来喝了一口。
然后皱起了眉，“太甜了，糖放多了，下次不要放。”
夏云曦手上理好文件，顿了顿，“好的墨总。”
要是她没记错，这个一脸正直严肃的家伙上次跟她说糖放少了。
走出去之前夏云曦摇了摇头，更年期的男人就是难伺候。
“你一个人在那摇什么头？”墨庭尧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用笔盖敲了敲桌面。
“跑那么快是要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是叫你把文件拿去给安迪吗？”
“我知道了墨总。”
夏云曦深吸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一边迅速捞起桌上的文件。
“还有别的事吗？”
吹毛求疵为难半天的墨总盯了几秒，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下午和铭宇那边的合作要开始签合同了，记得把时间空出来，行了出去吧，顺便关门。”
夏云曦反应了一下，想起来铭宇是邻居徐园园所在的公司。
那不就是上次自己谈的那个合作吗？后来还引发了一系列事件，闹得很不愉快。
想起墨庭尧庆功宴上说的话，夏云曦心里莫名涌上了不舒服。
这个合作虽然重要，似乎也没有重要到要墨庭尧亲自去谈……
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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